模糊的影子,看不出來是誰,但山景一郎卻下意識將影子當作了他熟悉的摯友。
以為是山田改變了注意,來救他。
然而影子並不為之所動,只是在玻璃上,輕輕哈上一口熱氣,黑色的手指,不緊不慢的在玻璃上寫上一行日文。
“你忘了嗎?”
看著玻璃上的字跡,山景一郎不禁一愣:“什麼??我……我忘了什麼?”
面對山景一郎的質問,玻璃外的影子,沒有再繼續寫下去,而是手指在玻璃上輕輕畫出來箭頭的符號。
【→】
山景一郎看著箭頭,心頭不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循著箭頭的方向,回頭仔細看去。
藉著火光的照射,山景一郎終於看清楚了,在沙發的後面,一具無頭屍體,正靜靜的躺在那裡。
屍體的胸腔已然被掏空掉。
心、肝、脾、肺部、順著開膛胸口灑落在地上。
只有腸子和胃,卻是消失不見了蹤跡。
屍體,並不能夠令山景一郎感到恐懼,可當山景一郎看清楚屍體身上穿戴的那身衣服的時候。
山景一郎只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如遭雷擊一般,那張臉瞬間變得慘白起來。
他想起來了!
腦海中,猶如潮水一般的記憶湧入腦海。
冰涼的利刃,沿著胸口切割開自己的肚皮,輕巧的手法,像是在為他進行一場手術。
不斷閃爍在腦海的記憶。
令山景一郎的神情頓時間變得猙獰起來。
發出已經不似是人的慘叫聲。
“不!不!!!我沒死,我沒死!”
然而在火焰的烘烤下,山景一郎的記憶不斷浮現在眼前。
他想起來了,當時自己是清醒的,在目睹自己的五臟被一點點的掏出來之後。
冰冷的刀鋒,一刀切掉了他的頭顱。
那種只有腦袋和大腸,被剝離出來的感覺,令他快要瘋掉。
失去皮肉筋骨保護下的內臟,脆弱的彷彿僅僅只是空氣中的一縷塵埃,都足以讓他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股暖流包裹住自己的身體。
冷風輕吹在自己的腸子上,只是一縷稍冷一些的涼風,就令感到撕心裂肺的巨疼。
那種剝離出來的感覺,令他快要瘋掉。
“嘶……呼……”
回憶到當時感受,山景一郎不由得發出低沉的呻吟聲,那種感覺,妙不可言。
就好像是在冬天裡,泡在了富士山的溫泉。
只是在熟睡中的他,已經無暇估計到這些。
此時此刻,終於回想到所有記憶的山景一郎,青灰色的臉頰上,露出呆滯的神情。
他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已經死了。
同時也突然明白,當時鑽進自己腸子裡的東西是什麼。
看著面前越來越大的火焰。
山景一郎呆滯的目光生出像是毒蛇一樣的怨色,腦海裡唯一想到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山田!”
只是這個名字還未能喊出口,就見山景一郎的腦袋突然被撕裂開,尖銳的觸爪,送山景一郎的頭顱撕開。
粘稠的血肉下,漆黑的觸角從展露在空氣中。
伴隨著車廂裡晃動的火光,一隻巨型蟲子的影子,在火焰下,逐漸展露出粗壯猙獰的身體。
“你看看我身上有蟲子麼?”
這個問題,王麻子已經問了第六次。
雖然趙客可以肯定的說,他身上沒有一隻蟲子,但一想到方才的畫面,王麻子總覺得自己脊樑後面,總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爬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