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嶺果然有些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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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道觀後面走去,一路盡是荒草亂石,頗為破敗,推草而行,易天行慢慢地走到樹下,那棵千年銀杏之下。
“我們能聊聊嗎?”
易天行站在高高的銀杏樹下,仰著頭往上看,腦袋都快往後掉了下來,才勉強在樹幹上找到那個小洞。
他說的很有禮貌,卻很莫名其妙。
梅嶺大戰一觸即發,他卻跑到人家的大樹下面來嘮家常。
這是失心瘋,這是痴線,這是腦袋裡塞滿了茅草……
“上來吧。”
樹幹小洞裡的那位神秘馬生和尚更瘋,居然答應了他。
易天行不是真傻,雖然不知道對方對自己有多少了解,但既然別人喊上來,那他仍然是老老實實地手腳並用,姿式很難看地扭著屁股往銀杏樹上爬去。
爬樹在易天行的人生經歷中沒有存在過,小孩子的時候,別的小夥伴可能會有爬樹的樂趣,但他一直是在爬垃圾山。
不過這並不阻礙他的動作俐落無比,畢竟如今的他的肉體,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凡人”了。
爬到銀杏樹的一半時,他忽然感覺自己的靈臺隱隱有所感覺,不由微微一笑,抬頭問道:“只能坐在這裡?”
銀杏樹洞裡的馬生和尚說道:“是。”這位活了幾百年的老妖僧的聲音和陳叔平有些接近,顯得非常的沒有感情。
易天行手指像插豆腐一樣插進銀杏樹幹裡,身體吊在樹幹上,手搭涼蓬向上望去,讚歎道:“這千年銀杏一定是變種,怎麼可能這般粗大。”接著腦袋微微一偏請示道:“血大大,我能不能再往高坐一點聆聽您的教誨?”
馬生和尚是血族的大大大人物……但他這幾百年的潛修一定沒聽過這個稱呼,於是他保持著沉默。
“再爬幾步吧?”易天行作勢欲上。
銀杏樹洞裡的老僧仍然沉默。
沉默不是永遠都代表預設,易天行明白此時的沉默就代表著反對。
他皺皺眉,掌拍樹幹,整個人輕飄飄地飄到旁邊的一根粗枝上輕輕坐下。
……
……
對於所坐位置的爭執,上一步或是退一步,其間自有深意。兩人間距離近了,易天行的蠻力更好發揮作用,距離遠了,梅嶺老僧應該比較歡喜。
所以二人對話時所坐的位置恰恰在五十米左右,恰好是雙方都感覺勉強安全的地方。
易天行早已作好了充足的準備,時刻準備遮蔽五識。
易天行還是覺得這棵千年銀杏大的有些古怪,不像是地球上能夠長出的植物,往年在書上看見的銀杏樹也沒有這般茁壯如豬的。
“太平觀裡的人怎麼都在睡覺?”
易天行坐在樹幹上,屁股和粗糙的樹皮摩擦著,將自己的雙腿收到臀下,結了一個散蓮花座,身子微微後仰,半躺在枝幹上。
極高處那樹洞裡的老僧說話了:“你們既然要來,這些孩子們還是睡覺的好……相信你們也不會對熟睡中的人們下毒手。”
易天行笑著問道:“不是您想殺了我們咩?”
高樹洞中傳出一陣極輕蔑的笑聲,長聲不歇。
易天行微微一笑,卻不惱怒,反自問道:“怎麼稱呼您?”
“馬生。”
“您是血族裡的長老,怎麼當起和尚來了?”
這問的都是廢話,但易天行不得不廢,此時的山腳下,陳三星梁四牛與莫殺,正在攔截約伯親王,隱隱感覺中,那位約伯親王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強大,不知道那三位能不能將他攔下來。
自然,他不能給梅嶺老僧出手相助的機會,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