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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雜草叢中,傳來顏箏餘驚未定的聲音,她小心而戒備地低聲說道,“我在這裡,我的腳好像扭到了。”

碧落將提籃放下,沿著顏箏方才走過的道飛步入內,只見滿身草屑的少女神色痛苦地扶著右腳跌坐在青黃色的草木間,她忙撩開她的布襪,只見腳踝處已然腫起,觸目一片紅色,她試著輕輕觸碰下去,關切地問道,“疼嗎?”

顏箏吸了口冷氣,牙關打著哆嗦得搖了搖頭,“不疼!”

其實是很疼的,鑽心的疼。但想到這裡是個是非之地,再疼她也要儘快和碧落離開這裡,為了讓碧落安心,她便只能咬著牙,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強作堅強地說不疼。

她扶著碧落手臂想要起身,但只要稍微一動,就覺腳踝處有千萬根鋼釘入骨,那種刺痛令她眼淚都流了下來,她眸中蓄滿了水霧,但卻仍然說道,“扶我起來,這裡蟲子好多,咱們快點離開。”

碧落看顏箏渾身哆哆嗦嗦的樣子,便想要揹著她,可顏箏個子比她高些,試了幾次都從她背上滑了下來,她跺了跺腳,將顏箏扶到破敗的牆上靠著,然後說道,“箏箏,你在這裡坐著等我,我去請個粗壯的嬤嬤過來揹你回去,等著我,我馬上回來。”

她將話說完,連盛滿了桑果的提籃都來不及拿,便小跑著出去了。

顏箏叫她不及,又猛然驚覺那個重傷的男子正躺在與自己一牆之隔的屋內,白日裡心中驟然生出一股寒意。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開這裡,離得遠遠的,這些麻煩事不要找上自己才好,可偏偏她的腳踝傷得厲害,莫說離開,她甚至連輕輕動一動都會痛得嗤牙咧嘴。

她忍不住雙拳緊握,只期盼在碧落找到人來救她之前,屋裡的那個男人千萬不要醒來,也千萬不要有什麼人來找他,免得自己無辜被牽累進去,又要被那個雲大人當作是奸細般折磨威脅。

但老天似乎並沒有聽見她虔誠的祈求,一隻血淋淋的手不知道何時攥住了她受了傷的右踝,她又驚又痛,但偏偏動彈不得,根本就沒有辦法甩開,只能竭盡所能裝出兇惡的模樣,怒聲呵斥道,“你是什麼人?快放開我!”

一道沙啞而虛弱無力的嗓音響起,“箏……救……我……”

顏箏害怕得渾身發抖,這男人知道她的名字,這意味著哪怕她現在逃脫,只要有人捉住了他,那她也一定逃不開雲大人的拷問,這算是威脅嗎?她只不過是看到這裡的桑果長得好,想要摘些回去制胭脂罷了,為什麼就要讓她遇到這樣的事。

她心裡驟生怒意,倒將害怕的情緒減少了幾分,大著膽子將他緊緊攥著的手指一個個掰開,毫不客氣地甩了回去,她勉強撐著身子往屋子裡望去,只看到一具幾乎算得上是血肉模糊的軀體,身上的天青色粗布麻衣早就已經被血染紅,那人的髮髻散了,瀑布一般的墨髮和著血黏在臉上,看不清楚容貌,只知道是個身材十分魁梧高大的男人。

顏箏微微一愣,隨即咬了咬牙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更不知道你是怎麼將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的,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腳踝受了傷不能動,你讓我救你,但我自身難保,怎麼救你?更何況,我的同伴已經出去叫人,最多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有人找到這裡來,我根本救不了你的。”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既然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救你,不若你行行好,放過我,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的,能不能請你看在我沒有害過你的份上,把你從我同伴那聽來的名字忘掉,好嗎?如果你非死不可,也不要拉著無辜的我陪葬,我還有重要的心願沒有達成,現在決不能死。”

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有著短暫的沉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