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不用道歉。不,我想,我既沒有稟賦,又沒有才能。甚至還相反,因為我是個病人,沒有正規學習過。至於說到餬口,那麼我覺得……”
將軍又打斷了他,又開始盤問,公爵重又講述了已經講過的一切。原來將軍聽說過已故的帕夫利謝夫,甚至還認識他本人。為什麼帕夫利謝夫關心他的教育,公爵自己也解釋不了,也許,不過是因為跟他已故的父親有舊誼罷了,父母去世後公爵還是個小孩,一直在農村生活和成長,因為他的健康需要農村的空氣,帕夫利謝夫把他託付給幾個年老的女地主,是他的親戚,開始為他僱了家庭女教師,後來是男教師。不過公爵說明,雖然他全都記得,但是很少能令人滿意地做出解釋,因為許多事情他都不清楚。他的毛病經常發作,幾乎完全把他變成了白痴(公爵正是說“白痴”這兩個字)。最後他說有一次帕夫利謝夫在柏林會見了施奈德教授。這位瑞士人專治這類疾病,在瑞士瓦利斯州有醫療機關。他以自己的方式用冷水和體操進行治療。既治療痴呆,也治瘋癲,與此同時,他還對病人進行教育,注意他們一般的精神上的發展,大約五年前帕夫利謝夫就打發公爵去瑞士找他,而自己則在兩年前去世了。他死得很突然,沒有做出安排,施奈德留住公爵,又醫治了兩年。雖然他沒有治癒公爵,但幫了許多忙,最後,因公爵自己的願望,加上又遇到了一個情況,便打發他現在到俄羅斯來。
將軍非常驚訝。
“您在俄羅斯沒有任何人,完全沒有嗎?”他問。
“現在沒有任何人,但我希望……再說,我收到了一封信……”
“至少,”將軍沒有聽清關於信的事便打斷說,“您學過什麼吧?您的病不妨礙做什麼吧?比方說,在某個機關於點不難的事?”
“噢,大概不礙事,說到謀職,我甚至非常願意有事做,因為我自己也想看看,我能幹什麼,全部四年時間我倒一直在學習,雖然不完全正規,而是根據教授的一套特別體系進行的,與此同時讀了許多俄文書。”
“俄文書?這麼說,您識字,那麼能正確書寫嗎?”
“嗯,完全能行。”
“好極了,字型怎麼樣?”
“字型很漂亮,在這方面,看來我有才能,簡直就是書法家。請給我張紙,我馬上給您寫點什麼試試,”公爵熱心地說。
“請吧,這甚至是必要的……我喜歡您這種樂意的態度,公爵,真的,您很可愛。”
“您這兒有這麼好的書寫用具,這麼多的鉛筆,這麼多的鵝毛筆,多麼好的厚紙……您還有多麼好的書房!這張風景畫我知道,是瑞士的風光。我相信,畫家是寫生畫的,我還深信,我看見過這個地方,這是在烏里州……”
“非常可能,雖然這是在這裡買的。加尼亞,給公爵一張紙。這是鵝毛筆和紙,清到這張小桌邊來。這是什麼?”將軍問加尼亞,當時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大尺寸的相片並遞給將軍,“啊,納斯塔拉婭·費利波夫娜!這是她親自,親自寄給你的嗎,是親自嗎?”他興致勃勃,十分好奇地問加尼亞。
“剛才我去祝賀時給的,我早就請求她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這方面的一種暗示,因為我自己是空手去的,在這樣的日子竟沒有禮物,”加尼亞補充說著,一邊勉強笑著。
“哦,不,”將軍很有把握地打斷說,“真的,你的想法多怪!她怎麼會暗示……而且她根本不是貪圖財物的人。再說,你送她什麼東西呢?這可得花上幾千盧布!難道也送相片嗎?怎麼,順便問一下,她還沒有向你要相片嗎?”
“沒有,她還沒有要,也許,永遠也不會要的。伊萬·費奧多羅維奇,您當然記住了今天有晚會吧?您可是在特別邀請者之列的。”
“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