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地回說,他只是個乳臭小兒、僅此而已。科利亞當即反擊,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的份上,此外還有自己的信念,不然他會馬上向她證明,他也會還以類似的侮辱。不過,最終科利亞還是高高興興地帶著刺蝟走了,科斯佳·列別傑夫則在他後面跑著;阿格拉婭看見科利亞手中的籃子顯得過分厲害,忍不住從露臺上衝著他背景喊道:“科利亞,請別掉出來,親愛的!”彷彿剛才沒跟他罵嘴似的。科利亞停下來,也像沒有罵架似的,胸有成竹地喊道:“不會的,不會掉出來;阿格拉婭·伊萬諾夫娜。請儘管放心!”說完又低頭跑了起來。此後阿格拉婭開懷大獎,跑到自己房間去時相當滿意,後來一整天都很快活。這樣的訊息使葉莉扎納塔·曾羅科菲耶夫娜完全驚呆了。好像,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是;看來她就是這麼一種心境。她的焦慮不安被刺激到了異常地步,而主要的是刺蝟;這刺蝟意味著什麼?這裡有什麼默契?這裡暗示著什麼?“這是什麼訊號?這是什麼密碼?況且盤問時正好在場的可憐的伊萬·費奧多羅維奇一句答話就把全部事都搞壞了。據他看,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密碼,關於刺蝟——“僅僅是刺蝟而已,此外,也許只是表示友情,拋棄前嫌,尋求和解,總之,這一切都是溝通,但無論如何是天真無邪、情有可原的。”
順便要指出,他完全猜對了。公爵從阿格拉婭那裡受到譏諷和被趕出門,回家以後已經坐了半小時光景,陰鬱而絕望,忽然科利亞帶著刺蝟來了,頓時雨過天睛,公爵彷彿死裡復生一般,詳細詢問科利亞,斟酌他的每一句話,反來複去問了有十遍,像孩子一般笑著並不時地跟兩個孩子握手,他們也笑著,開朗地望著他。看來,阿格拉婭原諒了他,公爵今天晚上又可以到她那裡去了,而對他來說這不僅僅是主要的,簡直就是一切。
“我們還都是些什麼樣的孩子呵,科利亞!還有……還有……我們是孩子,這有多好。”他終於陶醉地發著感嘆。
“最簡單不過,她愛上了您,公爵,沒別的!”科利亞以權威的口吻開口說。
公爵一下子飛紅了臉,但這次什麼活也沒有說,而科利亞只是哈哈大笑,拍著手;過了片刻公爵也大笑起來,後來天黑前每5分鐘他就看看錶,是,是已經過了許多時間,到晚上還有多少時間。
但是情緒佔了上風: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終於剋制不住,歇斯底里發作。她不顧丈夫和女兒們的全力反對,立即派人去叫阿格拉婭,向她提最後一個問題,並從她那裡得到最明確的最後答覆。“為了一下子瞭解這一切,一了百了,再也不要提起!”“否則。”她聲稱,“我活不到晚上!”
到這時大家才明白,事情弄到了多麼槽糕的地步。除了佯裝驚訝,表示憤忿,哈哈大笑、嘲笑公爵、譏諷所有盤問她的人,從阿格拉婭那裡沒有問出什麼名堂來。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躺到床上,直到等待公爵來喝茶的時候才出來。她激動得打著哆嗦等待著公爵,當他來到的時候,她差點歇斯底里發作。
而公爵本人進來時也戰戰兢兢,幾乎是躡手躡腳地走動,古怪地微笑著,窺視著大家的眼睛,似乎向大家提問,因為阿格拉婭又不在房間,這立即使他害怕起來。這個晚上沒有一個局外人,全都是家裡人。ω公爵還在彼得堡為葉甫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