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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自己護在懷裡,卻又不會真的輕慢。
鹿憂收斂了思緒,見他閉目的模樣,不好出聲,剛要收回視線繼續裝睡,卻發現他早已睜開了眼。
他面目沉靜,垂首見她醒來後,看了許久。
直到眼前罩下陰影,她的額間感到了冰涼的手背。
檀迦伸手試探著她是否退熱,見她盯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率先挪開視線,抬手要將她從懷中帶離。
“醒了?可有哪裡不適?”
鹿憂半邊身子在他懷中都壓麻了,此時被他碰觸,無異於骨血被噬咬。
她緊抿著唇,渾身劃過一道酥麻,碧眸頓時瀲灩如春水。
“佛子,別……我有些疼……”
檀迦的動作頓住,攥著佛珠的手緊了緊,輕聲問:“哪裡疼?”
鹿憂難受地哼了聲,腦袋重新倒回了他懷中,語氣略顯嬌軟虛弱。
“沒事,等麻意過去就好……”
她這人,維持一個姿勢久了,就會如此,就是在發作的時候,不能動,哪怕是被碰一下也會帶起過電的酥麻感。
這樣親暱的姿勢,倒映在檀迦眸中。
青絲鋪滿他懷,暗香肆意浮動繚亂,她柔弱無骨地依偎,微垂的眉眼魘麗妖冶,蓮華好似被火光勾勒著淡淡金邊,雅緻傾城。
她纖細的手攥著他的衣襬,微微用力,便能看凝白肌膚下暗藏的青黛血液,旖旎嬌豔,另一隻手暗藏在懷中,緊貼著他腰身的手,顫動間似佛前輕敲木魚,有一下沒一下的同他觸碰。
“我可是給佛子您添麻煩了?”
鹿憂看了眼頭頂漆黑的顏色,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她仰頭轉而看向他,碧眸雖染著剪水,但莫名地柔和溫情。
她,從未給自己添過麻煩。
檀迦斂目,搖了搖頭,隨後示意她伸出手,要為其把脈。
鹿憂眨巴著眼看著他,攥著他衣襟的手鬆了松,等他把完脈,又將手放了回去。
檀迦神色未變,手指捻動著佛珠,半晌才輕聲道:“公主體內的寒意還未完全散去,可以再閉目歇息會。”
“我不困,佛子困了嗎?”
女子略帶啞意的聲音迴盪在樹下,細軟纏綿,蓋過了他耳畔的那些婆娑聲。
連日來的岑寂,終究在一刻被劃破了。
鹿憂沒等他回答,繼續道:“若是佛子不困的話,我想和您說說話。”
檀迦不發一言,卻微微頷首。
“我一直以為,我給您添麻煩了……佛子要救助百姓,來陵城後,我也病倒了,除了那夜見過您後,我見你一面都等了足足一月,那夜在寺門口等您,除了要同你說藥材被劫之事外,是我真的想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