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一事使得滿朝震動,民間動亂,卻沒有一個人能提出解決之法。
朝中御醫大多困於宮牆,醫治方法過於保守,加上這病是第一次爆發,一時間難以找到切入口,以至於遲遲商量不出應對之策。
而民間正在用的,正好便是佛寺以西域公主名義傳出來的方子,雖然無法醫治根本,但在很大的程度上抑制了病情的蔓延。
據說西域公主在佛寺,當著信眾的面,用避瘟爐為他們去除穢氣,此事早已在都城傳開,朝中有大臣聽聞,便在朝會上提了一嘴,所以,宮中那邊才會派人來請。
原本入宮只是一件小事,可偏偏人在這個時候病倒了。
參禪想了想,還是如實道:“淨思同弟子說,西域公主病倒了,可能經不起奔波。”
檀迦捻動佛珠的動作一頓,抬眸帶著詢問之意。
參禪正色道:“許是修行勞累過度,具體的,弟子也不知。”
檀迦靜默了片刻,問:“什麼時候的事?”
“便是前幾日,公主早課時突然暈了過去。”
佛窟安靜異常,霞光越發的透進來,爬上了那毓繡素白的袈裟,金絲綴著細閃的光。
男人眸光清冷,檀香氤氳了他墨色的眸,那裡面的顏色變得愈發淺淡。
他起身,袈裟拂過桌案。
“入宮。”
參禪聞言瞪大了眼,連忙勸說:“不可,佛子,您體內的毒還未完全壓制,此時絕不能出佛窟。”
入佛窟不過半月,若是進了宮有什麼變數,定會損害佛子的身體。
參禪越想,心中的不安就越大,跪地道:“佛子,此事可交由空悟方丈去辦,您不必親自進宮……”
佛珠滾動了一番,參禪心中為此心驚不已。
“不必多言。”
他輕聲道,字字溫和如玉,但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
參禪勸阻的話語,硬生生地壓了下去,沉默了許久,才顫聲應道:“弟子遵命。”
*
鹿憂沒想到自己試藥期間,身體會格外的弱,便是吹了些風,就染上了風寒。
她剛想躺下休息,偏偏不巧,這個時候宮中派了人來,說是大昱陛下宣召她入宮。
內侍見她怔愣,笑著解釋道:“公主別多心,陛下找您是為了商討治疫之法,事不宜遲,請您收拾一下,隨奴才入宮去吧。”
話落,還笑得一臉諂媚。
鹿憂輕咳了一聲,沒有猶豫,隨著他們進了宮。
馬車一路駛過長長宮道,路過長巷時,她忍不住揭開簾子看了看。
入目是赫赫宮牆,壁畫精美,宮簷翹角在光下增添亮色,馬車路過,遇見之人都側首迴避。
她想起前幾日樓蘭飛鴿傳書的內容,她說輕嫋已經入宮了。
而今日在入宮的路上,她只是隨口一問關於她的近況,旁邊的內侍話都收不住。
內侍說西域公主入宮便得了帝王寵愛,這份盛寵,是宮中獨有的一份。
鹿憂聞言只是淡笑了一下,放下車簾後輕嘆了口氣。
77問:【你在感嘆什麼?】
鹿憂揉了揉疲倦的眉眼,道:“也不知道輕嫋入宮了,還適不適應,希望她能在這得到一個真心愛護她的人吧。”
當然,男女主相愛,是命定的事情,她想著又覺得自己多心了。
靠著馬車閉目淺息了會,不知不覺就到了宣政殿。
富麗堂皇的宮殿巍峨,她被內侍扶著下來後抬眸看了眼,面紗隨之拂動。
旁邊的內侍輕聲道:“公主稍等,奴才進去為您通傳。”
鹿憂點了點頭。
不過一會,內侍折返,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