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佛子,您抓的我肩膀有些疼……”
檀迦墨眸中掠過了一絲驚詫,陡然撤離了雙手,佛珠落在桌案上,發出一道混亂的摩挲聲。
房門外傳來急切的腳步,應當是參禪端著湯藥過來了。
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扣住了她的肩膀,稍稍用力將她從懷中帶離,引著她坐在了桌案之上,旁邊抄寫著經文的宣紙悄然滑落在地。
鹿憂愣住了,直到雙手撐住經書時,才猛地回神。
一旁的燭火被帶動著微微搖曳,光影交錯在牆上,兩人的身影呈現其中。
她此時就像是勾人破戒的花妖,坐在桌案上的牆影妖嬈嫵媚,而盤坐著的身影渾然不動,袈裟卻與她的青絲交纏在了一起,難捨難分。
他們靠的這般近,就像今夜他在城樓上抬手為她賜福一般,近得她能聽見他淺淡的呼吸聲,以至於那呼吸聲略微沉重了些許,她一下便聽出來了。
鹿憂心跳停滯了一瞬,聽見了外間的腳步聲後,腦子發白,連忙就想從桌案上滾下去。
可她剛動,盤坐著的人便起身了。
他繞過桌案時,袈裟拂過了她撐在桌案上的指尖。
鹿憂忍不住蜷縮了下手指,然後看著他走向房門的背影,素白袈裟上的輝光微黯,劃過眼底時,好似他周身籠著的佛光都淡了些許。
她意識到他可能要去做什麼時,呼吸微滯,心若擂鼓。
“佛子,您吩咐的湯藥備好了。”
門外,參禪端著剛溫好的藥,輕聲提醒道。
見房門緊閉,他心中就更加沒有底了。
他叫淨思看著,備好藥時一問,差點沒暈過去。
沒想到這麼長的時間,西域公主竟一直待在佛子的房中,未曾出來……
在佛寺中,女子信眾可以親近僧寶,向出家僧人請示佛法,但不能越矩,不得干擾僧人的修行。
若是舉止稍有不當,也會為僧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更別說單獨出入僧人居住的寮房了。
至今為止,西域公主是第一個出入佛子禪房的女子,也是第一個能親近佛子,並與其朝夕相處的人。
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也不怪外人會傳出那些的謠言。
檀迦明明比任何人都知道佛寺對僧人的規矩,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公主,加上今夜他那出格的舉動,這讓參禪想不恐慌都不行。
他不算是個六根清淨的和尚,也斷不乾淨那些念頭,甚至若是檀迦有吩咐,他也依舊願意成為他手中的利刃。
他見過那些為情愛睏苦的人,也越來越擔心檀迦會被西域公主動搖修行之心。
門開之時,他看見檀迦靜立在門口,神色平靜冷然,雖然他墨眸中沒有什麼情緒,可他依舊能捕捉到其中的一絲不同尋常。
他太瞭解檀迦了,深知著一點點的情緒變化,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不同。
參禪餘光想要檢視鹿憂的身影在哪時,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便帶著淡淡的威壓,周身籠著久違的讓人難以違抗的氣勢。
他心中一顫,慌亂收回檢視的念頭,低頭心思複雜:“佛子,這藥公主需得趁熱服用。”
話落,盤中一輕,湯藥被人端走了。
參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下一秒,房門就被人從裡合上了。
他望著緊閉的門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