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裝了,對著這個結髮妻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鹿憂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沒事,母親,您別哭了。”
鹿母看著她這般冷靜的模樣,憐惜地撫摸著女兒憔悴的臉,輕聲道:“寶兒,我知道你心裡如今很難過,若你想哭,便哭出來,你別這樣……你這樣,母親很擔心。”
“我知道你對延家長公子的心意,可你的父親,他……”說到這,鹿母氣的雙手都顫抖起來。
她顫聲道,語氣無比堅定:“好孩子,若你不想嫁去永安侯府,母親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會幫你。”
如今永安侯府長公子已死,可侯爺卻還是要為了一己私利,毀掉自己女兒的幸福,若定要如此,也別怪她魚死網破。
鹿母喃聲道:“你放心,母親一定會幫你……”
鹿憂見她情緒不穩,反握住了她的手,淡聲道:“母親,我已經想通了,我會按照父親的意思,嫁去永安侯府的。”
“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你同父親去說……”鹿憂說著,言辭停頓片刻,隨後眼底含著冷笑,她一字一頓,接著道:“就說,我知錯了。”
鹿母有些不可置信,呆呆地看著自己女兒冷漠的眉眼,心底隱隱生出怪異之感。
可很快,那種感覺被她壓了下去。
“你當真,想通了?”
鹿憂回道:“當然,我從不會忤逆父親意思,昨日之事,確實是我鬼迷心竅了。”
她看了眼那些牌位,轉頭對鹿母道:“母親,勞煩你為我取三根香來。”
鹿母見自己的女兒死裡逃生,哪裡還顧得上她的反常,連忙取了香過來。
鹿憂伸手接過後,亦步亦趨地走至那些牌位前。
火星映在她的瞳孔裡,漸漸氤氳出清冷的霧氣。
待到那三支香點燃,鹿憂看著,唇邊緩緩露出了輕嘲。
思慮半晌後,便毫不猶豫地直接將香吹滅了。
香火不可用嘴直接吹滅,這種大不敬的行為,令攙扶著她的鹿母渾身一震,眼神連忙看向四周,見沒外人在才忍不住舒了口氣。
這種欺宗滅祖的行為,她心中嘆了口氣:“寶兒,你……”
當真是鬼迷心竅了。
鹿母瞭解自己的女兒,她一向最重禮儀,如今這般行為,那口氣,必是消不去了。
可,那又如何呢?
鹿母看著那些祖先牌位,心裡竟隱秘生出些許快意。
恭順侯府這個牢籠,困死了她們。
走到如今這一步,要怪,也只能怪他們鹿家出了個好後代。
鹿青山那般野心勃勃的人,不甘趨於人下。
他忘了,恭順侯府能得今時今日之地位,他的那些祖宗能在祠堂裡享受這些香火,都是因為什麼。
這一切,皆仰仗延家扶持。
是他忘了來時的路。
這天下人人皆知,延家是何等的世族大家,又豈是鹿家能撼動的,如今鹿青山的所作所為,無異於自取滅亡,蚍蜉撼樹,終會被自己的野心所反噬。
他想依靠同延家互結姻親,籠絡權力,這並沒有錯,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去動延家長公子。
寶兒唯一的奢求,也被他摧毀了。
鹿母瞧著自己女兒慢條斯理的動作,在她伸手欲將香插入香鼎時,她伸手製止了。
鹿憂訝異地看向她。
鹿母朝她溫柔地笑了笑,道:“這種事情,母親來吧。”
說完,她奪過鹿憂手中被吹滅的香,將其穩穩地插入鼎中。
若是多有不敬,那些報應便落在她身上,她不在乎。
鹿憂看著,回神過後,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了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