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憂好似做了一個冗長的夢,迷糊中身處一片清淨池,周圍遍生千華葉,蓮華嫋娜地開著點綴其間,正如碧天裡的星星,一望無垠。
她趴在蓮瓣上,碧波中倒映出一道朦朧的白色身影,聖潔出塵宛如畫,她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觸碰,卻徒留凝碧的波痕泛起漣漪。
“阿彌陀佛。”
伴隨著一道縹緲的梵音入耳,她失神間,猛地跌入池水,鼻間藥香浮動……
“公主,公主您醒醒!”
淨思端著湯藥,見她有轉醒的跡象,連忙喊道。
西域公主奉詔入宮,他還以為不會回來的那麼快,以至於參禪師兄抱著昏迷的人突然出現在院落時,他懵住了,還以為自己是做夢,畢竟上午剛去的人,下午便趕回了佛寺。
師兄把人送到,吩咐著讓他去喚空悟方丈來,後腳轉身就離開了,好似有什麼急事。
後來空悟方丈前來,看過後只道是夜裡涼染了風寒,叫他好生照看,人便一直昏迷至了第二日,期間滴水未進,再不醒,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鹿憂閉著眼想說些什麼,沒忍住喉間的乾澀,猛地捂著胸口咳了起來。
眼角殷紅,碧色的眸中浮動著細碎的漣漪,頃刻沾染上軟枕,留下了星星點點溼潤的痕跡。
“公主,您沒事吧。”
淨思連忙將手中的藥放置一旁,倒了杯水遞至她的唇邊,稚氣的臉上還帶著擔憂的神色。
許是病得久了,鹿憂手撐著禪榻,只覺得渾身一陣軟綿無力,接過水潤了潤嗓子後,盯著禪室微微出神。
她怎麼會在這呢?不應該在宮中同大昱皇帝商討治疫之法嗎?
鹿憂一深想,就忍不住頭疼。
見她不吭聲,淨思便詢問著她是否要用些東西再服藥。
鹿憂甩了甩腦中的昏沉,輕聲答應了一聲。
待人走後,她才癱軟在禪榻上,忍不住用手擋了擋眼簾處光亮。
“77……發生了什麼?我是怎麼回來的?”
77無聲張了張嘴,淚流滿面。
天知道他看見了什麼劇情,震驚他八百年!
佛子就是先帝,是大昱神秘的開國君主,也是她三步一叩首,深情至死的那位物件!
真的,它內心譁了狗,已經無法想象鹿子知道後,會是什麼表情了,演一出虐戀情深,結果正主一直就擱那……沒死,活的好好的!
偏偏她還演得格外認真,不僅鬧得滿城皆知她對大昱先帝一往情深,關鍵是,在正主面前,她還深情的滴水不漏……
日日給一個活得好好的人,去佛前焚燒經文,難怪那個參禪總是一言難盡,這無異於人沒死,你去給他燒紙錢啊!
當初鹿憂是為了靠近檀迦,才用了先帝當藉口,成功入了佛寺,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77想著又哭笑不得,這破劇情怎麼鑑定的,人沒死,你給它標個紅色……
鹿憂一直沒有聽到77的回覆,忍不住又問了句:“77,你在嗎?沒死就回答我的問題。”
77收回激動的思緒,興奮開口,結果它狗嘴扒拉半天,一個字沒吐出來。
給它遮蔽消音了!
它瞪大了狗眼,又嘗試著說關於檀迦的身份,還是沒有聲音……
77終於忍不住爆了句:【真是烏龜掉鹽缸,給(天道)這小王八閒完了,有病是吧!】
只聽了一句‘有病是吧’的鹿憂:“……”
半晌才扯了扯蒼白的唇,皮笑肉不笑道:“我有病你才知道?”
77:【……】
它著急解釋:【不是的,鹿子,我不是說你啊,我是說******,就是這樣,你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