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公主相救那日,貧僧本該圓寂而去。”
鹿憂想了想那夜他虛弱的模樣,眸中掠過了一絲晦暗,她看著檀迦,勾唇肯定道:“不會。”
檀迦怔愣了一瞬。
“您是佛子,您活著會救贖更多的人,佛祖會庇護您的。”
雖然她現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救他,劇情不明,她收集的東西也不夠齊全,但只要有她在一日,檀迦便不會圓寂而去。
她要多靠近他一些,爭取多知道一些,那樣就會多一分希望。
檀迦身許佛門,從未有一刻屬於過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所以鹿憂也不會做出令他為難的舉動,直接給他喝血,他不依,那她就曲線救國,給文殊蘭喝。
她是一定要救檀迦的,不論任務是什麼。
眼前的這個人給她莫名的熟悉感,那種來自靈魂的顫慄,她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
她去了兩個世界,為了攻略神格,借用人的軀體,感受到了愛。
來了這個世界後,她感受最多的便是安心與放鬆。
檀迦有一顆看透世間的心,尤其是那雙眼睛,瀚海如海,好似能洞察一切,面對他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不必刻意偽裝。
她記不住經文,那就記不住,她寫字醜,那就還是醜。
她不會為了完成任務,故作理解,她不明白,就會同他說不明白。
說到這個字……
鹿憂就想起了什麼,她看著檀迦,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又道:“今日在宣講上,佛子教我的那些,我都記住了。”
她頓了頓,垂首有些躊躇:“不知佛子可否准許我臨摹你的字跡? ”
女子話鋒一轉,便勾起了他腦中的記憶。
那些刻意學著他字跡書寫的經文,歪歪扭扭,卻又顯得格外認真。
風從窗外拂了進來,吹動著桌案前的經文,那疊在宣紙下的紙頁,露出了星星點點歪扭的字跡。
檀迦伸手,壓下了飄起的頁角,視線落在了經書之上。
他道:“公主若是想學,明日便讓淨思給您送去。”
鹿憂看著他,彎了彎眉眼。
“不過,公主也不必刻意模仿,您寫的也並非不好,無須妄自菲薄。”
鹿憂瞪大了眼,隨即忍不住輕笑出聲。
“佛子不必安慰,我知道自己寫的如何,我在西域時,不曾習過大昱的字,佛子若是願意教我,便是我的榮幸,佛子的字好看,是人便想臨摹一二,談何刻意,若是有朝一日回了西域,我還可以教教別人。”
檀迦的指尖捻動著佛珠,沉吟了片刻,道:“公主有心了。”
她願意認真修習,便是對佛最大的真誠。
檀迦掩唇輕咳了一聲,清冷的眉間染上了一絲倦意。
鹿憂看了眼旁邊的藥,估計是藥效上來了。
原本披散在身後的青絲被風吹拂到了身前,她看了眼,起身去關上了窗,阻隔了外間的風。
身後傳來細微聲響,她餘光掃過,正好看見他提筆書寫經文,身姿端正清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