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輪迴……
輪迴什麼?
鹿憂瞪大了眼,看著他雙目閉合倒向了自己,毫無生機的模樣,彷彿剛才用力擁著她的人是隻是臆想。
她本就耗盡了體力,此時被他高大的身軀靠著,整個人猝不及防的就被帶著倒地。
意料之中的沉重沒有襲來,他半闔的眼中晃過什麼,冰涼的掌心扣住了她緊貼著溼發的脖頸,另一隻手撐在了旁側,最後才緩緩倒向一旁,只壓住了她半邊身子,沒有那麼沉重。
鹿憂頭被他護著,微微側目,見他雙眸已經全然緊閉,眉宇皺得死緊,伸手探向了他的額,觸手滾燙,滿是細汗,應該是發了高燒。
她立即伸手推開了他,從他身下起來。
“佛子?”
試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卻是得不到絲毫回應。
鹿憂咬了咬牙,將他一半的身體小心從身上移開,得了自由後,便爬起來去旁邊尋找鋒利的石子。
她找來後跪在他身側,毫不猶豫地劃破了自己的掌心,血液順著蜿蜒而下,滴在他蒼白的唇間。
可他不會吞嚥,那些血液只是順著他的唇角滑落。
鹿憂有些心急,見血遲遲不被吞下去,她望著他的唇半晌,最後驚醒似的搖了搖頭。
她環顧了四周,看著那溫熱的水出神了片刻,隨後起身找了幾片落葉,合在一起舀了點水,用水混合著血,劃入他的喉間。
不知重複了多少次,見他吞嚥後,鹿憂才虛脫地跪坐在了一旁。
她無力扯開衣襟,只能卸了布腰帶包裹著掌心止血,眸前掠過昏沉,她撐著身子閉目休息了會,不知不覺的就倒在了他的旁邊。
等再次睜眼,這崖底下的光線都略微有些退了。
鹿憂起身檢視著他的情況,見他燒退了才鬆了口氣。
果然,沒有什麼藥比她的血更為有用,可是他身上的那些傷痕,千葉蓮華治不了。
她脫下了外衣,打算去沾水去為他擦拭,可在浸泡衣衫時,有什麼東西晃過了她的眼。
順勢看去,好像是檀迦的佛珠。
她扭頭看了眼躺在樹下的人,心中瞭然,估計是他掉落水中時,佛珠不小心遺落了。
鹿憂起身去撿,拿起來檢查的時候,剛好光影便打在了佛珠上。
佛珠在光下晶瑩透亮,像是有金色的流光在其中晃動。
她湊近看了眼,陰影遮蔽時,那抹流光又消失不見,可當她退離時,那迎合著光影的金色又顯現了出來……
鹿憂皺眉,緩緩將其舉起對著光影,那裡面清晰顯現出了字的痕跡。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哲憫皇王!”
她攥著佛珠的手頓了頓,腦中掠過白色的雷影。
這句話和‘麒麟昱’金令後刻著的話一模一樣。
所以麒麟衛那日在場中跪拜的陛下,並不是在都城的那位,而是作為他們君主的佛子檀迦。
其實從她拿到金令時,就已經有些懷疑了,象徵著大昱權力頂峰的金令是,不可能隨隨便便交託在一個女子手中的,除非是它的主人親自給予。
但她與大昱儲君不過見了短短兩面,要說能得到他這般信任,鹿憂是一千萬個不相信。
可那個想法太過荒謬了,她潛意識裡也在麻痺自己。
後來用金令試探參禪,他說佛子不能消受人間富貴,自然就不能接受這何種浸淫著權力的東西,她心中半信半疑……
原來根本就不是無福消受人間富貴,只是這人間富貴曾皆在他手,於他而言只是過眼雲煙,天下共主這等尊榮都能毫無留念的卸下,又怎麼在乎所謂的紅顏傾城呢。
檀迦的佛珠裡篆刻的金文,已經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