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雖然因為給檀迦治病這件事情,兩個人站在了同一陣線,但是他對自己的防備依舊不少,生怕她過多接觸檀迦。
剛好她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問他,既然送上門,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參禪正在和僧人說著,這幾日應該準備的事情,可耳中卻始終注意著下樓的腳步。
直到那腳步聲靠近,在他身旁站定,參禪才硬著頭皮側首,同鹿憂見禮:“公主。”
鹿憂挽唇笑了笑,道:“不知參禪師父有沒有空,我有些事情想問問您。”
見自己這會逃不過,參禪嘆氣著應了聲。
兩個人去了外間,倒了停馬處,鹿憂突然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東西,遞到了他面前。
參禪看了眼龍紋令牌,眼中露出了疑惑地神色。
“公主這是?”
鹿憂道:“當初您給我這個令牌,是為了方便我行治疫之事,如今宜城一切都步上了正軌,這東西太過珍貴,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這令牌刻著龍紋,試問天底下,有幾樣東西敢刻這圖案。
她剛拿到的那會,之所以不問,是因為當時的情況危急,而如今,閒下來了,她是應該問問,這東西的來歷。
一個能號令官員,調動軍隊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憑白出現在一個僧人手中,而他居然還敢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她使用,就證明了這一切都是背後之人默許的。
參禪愣在了原地。
鹿憂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輕笑著試探:“這金牌的權力太大,放在我身上實在不妥,參禪師收著吧,替我物歸原主,也正好替我謝謝這金牌的主人。”
女子笑意盈盈,卻帶著看穿一切淡然。
參禪心提了起來,強穩住心神道:“公主言重了,此物是陛下交託的,貧僧萬萬不敢收著。”
鹿憂皺眉:“陛下?是宮中那位?”
參禪道:“正是。”
鹿憂思忖了片刻,問:“陛下為何要將這金牌給我,給佛子不是更好嗎?”
參禪不著痕跡地退後兩步,摩挲著掌心的細汗,回:“佛子是出家之人,不能承此權力,聽聞公主入宮之時,曾與陛下商討了治疫之法,此次隨行,也是陛下下旨,為了讓您行事順利,特此賜下金牌,命貧僧轉交給您……”
宜城的秋夜格外的涼,風在身邊肆意掠過,不遠處的經幡獵獵作響。
參禪心中轉了千百種說辭,最後只覺得渾身都被風吹得有些冰涼,帶著徹骨的冷意。
他僵硬著抬手,合掌道:“若是公主沒有其他的事情,貧僧還有事需回稟佛子,先行告辭了。”
顧不上自己找的理由有多麼漏洞百出,他說完便朝著驛站走去,生怕鹿憂再追上去問些什麼一樣。
鹿憂站在原地,任由冷風拂亂了鬢角,幾縷青絲擋在了眼前。
她伸手捋了捋,盯著參禪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