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花?”
檀迦道:“海棠。”
她聲音顫了顫,又問“這些都是你種的?”
他輕嗯了聲。
當鹿憂問他,為什麼要種這麼多海棠花時。
他看著她,眼中頓時溢位無盡的溫柔。
“那時從王宮回來,偶然看見路邊一棵垂絲海棠開得正好,想著你定會喜歡,便移了過來,後來,便有了這些……”
等待的時間裡,他實在太過思念她,每思念一回,便會種下一棵,到現在,思念漫山遍野,已經不知何數了。
鹿憂聽著,心口瞬間像是被什麼填滿,默默無聲卻又纏綿至極。眼前忽然起了薄薄的霧,最後,她看著那些海棠,緩緩而笑,可笑著笑著,她又哭了。
身旁的人察覺到,折了一束海棠遞過來,嬌嫩的花瓣輕撫過她的臉頰,溫柔的,小心地攜去她的淚水。
她抬眸望去,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撞入他眼底,看見了那一抹溼潤的碎影。
檀迦沒有說話,卻在拭去她的眼淚後,將花輕輕放在了她懷裡。
他抬起手,指腹摩挲著她的臉,帶著十分的憐愛:“別哭了……”
鹿憂心中湧起千般滋味,萬般感動,哽咽道:“還不是你,總是做一些犯傻的事。”
總是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哭。
不是那種委屈與妥協的哭,而是沉迷在這個人的深情裡,她難以自控。
檀迦低笑著貼近她:“我此生,也只為你一人犯傻。”
“玉腰奴,別哭了,你笑一笑,嗯?”
他哄道。
鹿憂不為所動。
他思忖片刻,神色忽地認真:“那你罰我?”
“山頂的晚霞很美,罰我揹你上去,嗯?”
鹿憂復又笑了笑。
“那便罰你!”
檀迦見她終於笑了,眉心漸漸舒展,隨即蹲下身,揹著她緩緩走上長階。
他這一生,最為介懷的事,便是當初她在佛寺跪的三千長階。
或許在他第一次提筆為其寫下經文開始,就註定他所有的牽掛都會繫於一人。
他過往所行從不為誰。
可後來,所做的一切,也只為了一人。
原來牽掛,竟如此美好。
如今,他竟可以再次揹著她,已是上天對他的垂憐,以後的路,他還是會揹著她,慢慢走。
山下的人愣愣地看著他們上去。
而守在山下的麒麟衛,則是巧妙地擋住了想要上山的行人。
……
鹿憂回身看去,發現已經看不見山腳下的人與物了,拍了拍檀迦的肩膀,擔心道:“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了。”
“無事,很快便到了。”
鹿憂見他呼吸未變,只是額上布著一層細汗,便不再說了,晃了晃手中捏著的海棠花枝,隨後緩緩纏上他的銀髮。
等到了他居住的地方,離山頂也沒多遠了,鹿憂便叫他放自己下來,打算在這看看晚霞。
她拿出軟帕,想為他擦拭額間的汗水,他見狀低頭,手攬著她的腰並未鬆開。
鹿憂擦拭完後,便被他攥住了手腕,輕紗順著手臂滑落,露出腕間纏著的佛珠,被傾灑的晚霞映得通透後,泛起了溫潤的柔光。
檀迦牽著她,找了一處視線開闊的地方。
他們互相依偎坐下。
鹿憂伸手想去取自己剛剛趴在他背上時,故意纏在他髮間的海棠,卻被一股力道帶著,跌入他懷中。
“玉腰奴,莫鬧。”
話雖如此說,但他的語氣卻含著寵溺與縱容。
這樣的場景同過往某個瞬間漸漸在眼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