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幾乎充斥了他的前半生。
由愛生憂,從他妄動塵心開始,便時常覺得世俗種種,他難以融入,他的世界裡,只有枯燥的經文,常年與青燈古佛相伴,他並不懂世俗之人的相處之道,更不論,做一位女子的郎君。
他知道,玉腰奴是個喜歡新奇的女子。
可是,他並不是個新奇的人。
寫下請婚書後,他時常在想,若他們真的成了夫妻,這樣死板的他,她會喜歡嗎?會一直這樣喜歡嗎?
若以後,她後悔了,他該怎麼辦?
他看過世間,有情人或許因一時的愛慕而終成眷屬,但夫妻之間,卻常常難得圓滿。
她的世界好似夜幕,繁星眾多,可他卻偏偏想獨佔這一抹月色,他真的,不知該怎麼辦。
檀迦沉靜許久,看著她,欲言又止。
被這麼看著,鹿憂的心,彷彿被他眼中絲絲縷縷的哀傷纏住,泛著痠軟的心疼,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斂去笑容,抬手捧住他的臉,認真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檀迦的目光依舊溫和,但上位者骨子裡的強勢依舊給予人莫名地壓迫之感。
他的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
他一字一句,緩緩告訴她:“因為,我想永永遠遠,站在你身邊。”
鹿憂愣住。
隔著氤氳的霧氣,他眼中的擔憂與哀傷好似刺痛了她的心,鹿憂不知道,自己無心的一句話,竟會令他心生憂怖。
望著他這般的小心翼翼,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哽咽道:“檀迦,你這個傻子。”
檀迦斂去周身冰冷的氣息,眸中帶著萬分的鄭重與認真,他微微俯身與她平視,好似在透過眼睛去看她的心,他道:“玉腰奴,我想有你。”
他在乎她所有的感受,並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他今日站在王后殿外等她時,其餘公主們的駙馬雖不明說,但他看得出,他們的疑惑,或許除去尊敬他曾經的身份,更多的便是好奇。
他們的聲音雖然已經極力壓低,但檀迦耳力過人,自然聽見了那些議論之言:一個在佛寺長大的男人,也會懂世俗間,飲食男女的情愛之道嗎?
他不懂,但他會學。
為了他的玉腰奴,他什麼都願意。
忽地,溫熱的吻落在他唇間,在他還未反應過來至極,捧在他臉側的手往後伸去。
她柔弱無骨地攀援上來,直直的攬住他的脖頸靠近自己,雙唇相貼,額上殘留的水滴,順著他們的動作湧入,隨後流連在彼此親密柔軟的交匯裡,一發不可收拾。
是她主動的,卻被他的手掌控著後腦,失去了主動權,只能被迫仰頭沉淪著。在無數次呼吸交織的博弈中,她敗下陣來,趁著他垂憐的喘息之際,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訴他:“我是你的,永永遠遠,只屬於你一個人。”
她念著,言語無限繾綣。
檀迦雙目猩紅,極盡情動令他額角青筋畢露,彼時那雙清冷的眸中,被愛/欲所佔,漸漸的令他心神沉醉。他以唇封緘,不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忘情之時,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肩頭,剝落輕紗。
如凝脂般地肌膚裸露,在燭火下袒露無遺,肩頭纖弱欲斷,掌下的玉骨直接戳傷了他的心。
檀迦驀然睜眼,眸中迷離之色緩緩散去,理智回籠,掌著她肩頭的手控制不住地顫了顫。
他略微退開些,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不再動作。
鹿憂費力地抬了抬含春的眼,她唇殷紅,上面留著他的痕跡,靡麗入骨,她渾然不知天地是何物,只知一遍一遍喚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