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她,她笑的很開心。
然後在他失神時,她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娉婷而至。
檀迦抬眸,重新看向她,見她微微晃了晃頭,眼皮有垂落的跡象,道:“夜深了,公主早些回房安置吧。”
她喝的湯藥裡添了夜交藤,此時藥效怕是湧了上來,定會使她睏倦,明日還要去陵城,她若是還不歇息,身子定會消瘦不住。
這累意來得突然,鹿憂強忍著倦意眨了眨眼,眸光泛起漣漪。
不等她說話,檀迦便已經走到了房門口,開啟了門,側首看著她,示意她去歇息。
鹿憂見夜色確實深了,也沒有拒絕,抬步走了過去。
“腳下。”
他輕聲提醒了句,語氣微淡。
鹿憂步子頓了頓,看了眼門口低矮的門攔,嘴角抽了抽。
她只是有些困了,並不是沒意識了,還不會蠢到被這東西絆一跤。
想了想,朝檀迦頷首,扶著一旁的門就走了出去。
身形一個踉蹌……
猛然感覺到身後那道視線追隨了過來,帶著獨有的清冽之意。
鹿憂忙站直了身子,心中有些欲哭無淚。
今天的一切,都讓她暈暈乎乎的,好似喝醉了,出門走路都能被自己絆一下。
待到她的身影匆忙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抬眸看向了不遠處候著的參禪。
他擺了擺手,示意參禪過來,問:“明日出發去陵城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參禪正色道:“弟子都已經安排好了,宜城答應捐贈的那些藥材,也全部都在去往陵城的路上,不過派去打探的人回來說,陵城疫病盛行,官府沒有能力管制,百姓自生自滅,周圍亂事頻生。”
陵城不比宜城,那裡靠近大昱邊境,世代居住的人,可能都來自不同的國家,語言,風俗等各異,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這也就導致疫病爆發後,那裡直接成了一座死城,無人敢靠近,也沒有地方願意接納。
陵城動亂,不可貿然前去。
檀迦捻動著佛珠,思忖了片刻,“將出發的時辰推至下午。”
參禪愣了愣,有些疑惑:“佛子這是?”
檀迦沉聲道:“派麒麟衛先行。”
參禪有些為難,可能調動麒麟暗衛的‘麒麟昱’金令在西域公主手中,總不能讓他去討吧。
想起西域公主那咄咄逼人試探的語氣,他心中無端心虛,生怕一不小心露出什麼破綻,暴露佛子的身份。
就在他慌神之際,面前突然多出了一串白玉硨磲佛珠,那是佛子的貼身之物。
那東西在光下,是能看見裡面鐫刻的金文的。
“去辦吧。”
參禪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
檀迦神色清冷,骨子裡那獨屬於上位者的氣勢散發出來,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恍然間,參禪以為,那位算無遺策,強勢又內含悲憫的君主回來了。
他原本以為,檀迦永遠不會動用這些權力的……
這一次,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