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憂瞭然嗤笑:“以病自稱,倒是個好拿捏的。”
難怪要除了延瑾,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父親的意思,是要我嫁給他吧?”
顧徽不言,算是預設。
鹿憂飲了口茶,望著裂了細痕的白玉茶盞,許久許久之後,才淡聲一嘆:“那便算他倒黴吧。”
……
永安侯府,凌霄閣。
亭臺水榭錯落有致,籠著廊下小橋流水,遠看似一幅朦朦朧朧的江南水墨畫,極其的清幽雅緻。
紗簾四垂,幕影重重,隨風拂起時,亭臺裡的身影忽隱忽現。
靜候在廊下的府兵鎧甲上披著喪服,腰掛長劍,他跪在地上,恭敬道:“二公子,所有的弔客人皆已到了,侯爺問您,何時前去?”
說完他等了會,半晌等不到回答,才有些緊張地抬頭。
幕簾內,只見一隻如竹節般修長分明的手,微端著酒樽,腕骨慵懶轉動,須臾間,亭裡便響起了酒水細微晃動的聲響。
就在府兵想再次出聲詢問時,執著酒樽的人卻忽地將酒水倒入了地上,隨後酒樽被主人隨手扔去,伴隨著那愈發清晰的滾落聲,緩緩停在了府兵眼前。
府兵嚇得連忙低下頭,聲音發顫:“公子……”
幕簾被人掀開,藏在其中白玉無瑕的冷月,終是露出了寒芒。
“來的不是弔客人,不過是一群惡鬼罷了,既是一群惡鬼,又有何可見?”
府兵愣了愣,又補充道:“侯爺喚您前去,據說不僅僅是為了長公子的喪儀,還有同恭順侯鹿家小姐的……”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亭裡一道平靜的聲音所打斷,簡短得不入耳的兩個字,卻帶著如冰雪碎裂般地冷意。
“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