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梯停止了執行。
琴酒拐進了樓梯道,跨過階梯走向最有可能遇到目標的地方。
這並不是最好的做法,卻是相比之下比較靠譜的。
如果一切正常,他當然會選擇另找適合觀察和狙擊的點。
可惜,目前來看,他只能親自找到人並確保殺死。
饒是在外人眼裡極其風光的完美殺手也不得不感慨一句:這世道,活著可真夠艱難啊。
槍/聲始終沒有響起,孩子的哭聲漸漸遠去,他明白了。
善良的警察選擇了責任。
一眼瞥過的暮色比前一秒更深,殺手沒有再放任思緒紛亂,加快了腳步,認真地尋找著此刻不知道藏在哪裡的老鼠。
終於憑著直覺停在了十五層,往長廊上一掃,只有一個房間的門拉開了,就好像故意在喊:我在這裡,你敢來嗎。
他不擔心是否有陷阱,反正快不過他的身手。
任性地走進去,見到裡面的場景——目標躺在地上,已失去了生命體徵,從面部簡單判斷是自盡的:唇角有血,卻很安然、似在對他們發起嘲笑。旁邊的手機螢幕還亮著光。
使命已完成,所以能慷慨赴死。
殺手眼神冷漠,不緊不慢地走過去,蹲下/身,伸出手拿起了手機,看著顯示剛剛發出去的簡訊。
毫不意外,這是一個忠心的部下。
在判斷出與他為敵沒有希望後,選擇用生命給主人預警。
如果不是有對比突出的傷害,他大概會有心情送上敬意和肯定吧。畢竟組織上下能找到的忠心的傢伙不多了。
腳步聲自身後響起,琴酒回過頭,果然見到匆匆趕來的警察。
諸伏景光匆匆趕來,早在靠近門口時,就有一種莫名的、強烈的感覺,讓他明白他比琴酒、他和琴酒都晚了一步。心突突地跳,連帶著頭也開始疼。
晚霞只剩下餘光,也慢慢從大地撤離。
他沒有停下,直到站在了門口,與琴酒對視。
在那雙熟悉的眼中,忽然平靜了。
他快速地掃了一眼周圍,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視線很快回到琴酒身上,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琴酒也沒有開口,在一切明朗的情況下,他實在提不起興致說什麼話。無論是發怒還是嘲諷,全都沒有意義。
他感到無趣。
之所以會在明知是策略,還邁入精心編制的情網裡,只不過是自負心作祟。因為他篤定自己不會受任何人蠱惑,愛也好、恨也好,從始至終對他的影響都微乎其微。
殺手沒有感情。
愛和恨不過是一時的興致,為無聊的生活尋找的樂趣。
他將手機拋給同樣沒有多少情緒外露的警察,然後一步步走過去,擦肩而過。皮鞋與地面摩擦發出“噠噠”的聲音,在悠長的走廊上回響,越來越遠……
諸伏景光閉了閉眼又睜開,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他看著發出去的簡訊內容,在意料之中,卻還是忍不住難過。
或許他願意為琴酒獻出生命,卻做不到違背本心。
到底還是…失敗了……
作為臥底警察,他從來都是不合格的。
冷靜
冷酷殺手從大樓離開,狀似不經意回頭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