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一輛四匹馬並排拉著的馬車緩緩駛來。
盜蹠看著這四匹矯健的黑馬慢悠悠地過來,嘴角微微抽搐道:“好派頭,在這擁擠的鬧市之中,居然坐四匹馬出行,還這麼不緊不慢的......看得人真窩火。”
盜蹠搖了搖頭,片刻後就見馬車朝他們這個方向駛來,在他驚訝的目光中,馬車在距離他們十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嬴鋒神色未變,一副盡在掌握中:“我們要等的人來了。”
“亥弟,你來了。”
沒錯,馬車上的人正是胡亥。
馬車四周有帷幕遮掩,帷幕之中的胡亥眼神陰鷙,臉色陰沉得能滴水。
他心裡止不住的罵,那些不中用的東西,貪贓枉法也就罷了,竟然還牽連到他的頭上。
還讓嬴鋒查到那些朝臣獻媚給他的東西,是貪贓而來。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雖非是他指使朝臣斂財,但是他終究收了賄賂。
若是這事傳到始皇耳中,若是以他少年天真心性存真,不忍心辜負朝臣好意,所以才收下禮物這個理由,不知道始皇會信任幾分。
胡亥現在已經拿不準自己在始皇心中的分量,寵愛還有幾分。
但是嬴鋒在始皇那裡的待遇,一日厚重過一日,這點他看得比誰都清楚。
他不敢肯定,這事傳到始皇耳中,嬴鋒是否會添油加醋,所以只能受制於人。
想到那日,嬴鋒和扶蘇來見他,對著他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
溫聲道:“亥弟,你還小,心性不夠成熟,難免受到朝臣欺騙。不如日後跟著為兄涉世,長長見識。”
他對此,偏偏只能像是嚥下蒼蠅一樣噁心,強忍著點頭附和。
今日他不想來,也不得不來,這四匹高頭大馬已經是他最後的倔強,再向百姓彰顯始皇對他的寵愛。
胡亥在馬車之上一再做心理建設,才勉強壓下眼中的不滿。
他臉上熟練地勾起一個天真的笑容,緩緩下了馬車,迎向嬴鋒:“皇兄,弟弟來晚了,你久等了吧。”
嬴鋒點了點頭:“來的確實晚了,下次早點,捨棄這不必要的派頭,否則下次有緊要的事情,能指望的上你這樣慢慢悠悠的過來?”
胡亥臉色一僵,沒想到嬴鋒這般毫不客氣,可偏偏他只能憋著,他皮笑肉不笑道:“是弟弟沒有經驗了,當初父王怕弟弟辛苦,特賜下這馬車,弟弟出門時一慣是坐著他來。”
“嗯,下次你可以只騎馬,這樣快很多。”嬴鋒只差沒說華麗而不中用了。
胡亥聞言兩耳一過,並不準備聽從,他看著眼前緊閉的秦徹府門,眸色微閃道:“不知皇兄今日約弟弟來此,所為何?”
嬴鋒從容道:“本殿不是說了要帶你長長見識,今日便是第一課,秦大人府邸精緻在咸陽城乃是一絕,你進去參觀一下,日後你建府可參考一二。”
一絕?他怎麼不知道?
胡亥看嬴鋒張口就來在那胡扯,有心想反駁,可偏偏拿他沒辦法,只能跟著勉強笑笑,“是嗎?”
贏鋒示意身邊侍衛去敲門:“去敲門,就說胡亥來拜訪。”
侍衛領命,他上去把門敲的震天響,等人開門之後道:“還不快通稟你家大人,十八公子胡亥公子來訪。”
府中的下人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忙別的往府內跑。
胡亥見狀,目光掃向嬴鋒身後侍衛捧著的禮盒,他眼珠轉了轉道:“皇兄,你怎麼不進去等弟弟?”
嬴鋒回眸看過來,他故意道:“當然是因為被拒絕了,皇兄還得亥弟帶著,才能有幸往這府內一走呢。”
胡亥聞言,立刻壓了壓嘴角的笑意。
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