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不定,自己的頭痛也越來越頻繁了。司陵孤鴻不禁就伸出手揉著眉心鼻樑,心頭滿滿的躁動,幾乎讓他想要嘶吼出聲。
那碗湯藥就放在桌子上,漂浮出來的味道不斷的引誘著他。司陵歸雁卻不想喝,這種幾乎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讓他越加的煩躁。
這份煩躁的存在讓他連就寢安睡都成為奢望。
司陵歸雁回身就搬來一張椅子,坐在窗前淺眠。清涼風帶來窗外青草樹木的味道,這種味道總是讓人寧靜的,有些相像她身上的味道。
這一坐,司陵歸雁整整坐到了晨光熹微。外面有著薄薄的霧氣,他微微動了下身子,房外就傳來婢女的聲音:“歸雁少爺醒來了?”
司陵歸雁眼一眯,笑意濃深。若是瞭解他的人都會知曉,越是笑得開心魅惑的他,反而越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
整整頭痛了一夜,受了一夜的冷風,哪怕這罪過都是他自找的,可是心情怎麼都不會好。
司陵歸雁沒有立即應話,慢慢從椅子上起身,一夜坐在這裡,此時他也是不好過。走到桌前,就見到那已經冰冷下來的湯藥。他盯著,然後尋到一個玉瓶子就將之倒入其中,剩下的終究一仰頭喝了下去。
今天早上還要去見爹,若是不喝,只怕會惹了他的不高興。
何況,這藥不喝,他的頭痛怎麼都止不住。到時候怕是怎麼都瞞不過爹的目光的。若是爹問起來……
司陵歸雁覺得,他怎麼都做不到隱瞞司陵淮仁任何的事情。
做完了這一切,他就將玉瓶收好,然後起身去了浴池。
待他沐浴完,在婢女伺候下穿戴好衣裳後。這就將玉瓶放入袖內的袋子,啟步往千晚殿中而去。
千晚殿此時所商討的皆是有關司陵孤鴻明日的婚事,司陵歸雁靜靜站在左邊的起頭位置,目光落在晚到的司陵孤鴻身上。殿內別看一派的其樂融融,實際派系分別已經明瞭,每個人都知曉這場婚事絕對不會真的這麼的簡單。
至少,他就知道,只因為他參與其中。
直到殿會散了,眾人慢慢的離去。司陵歸雁極快的跟上司陵孤鴻的腳步,在他身旁笑道:“明天就是哥和小嫂子的成親之日,做弟弟在這裡就現祝賀哥哥了。”
司陵孤鴻淡看他一眼,沒有言語。
司陵歸雁見他如此,也沒有再說話,只是腳步一點不慢的跟著他行走,一點沒有離去的意思。一路上,司陵歸雁的目光都不時的落在他的身上,眼中閃爍不定,心裡也不由的的想得越多。
就在這一人靜謐無聲,一人思緒萬千中,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這北邊司陵孤鴻居住的莊子內。
兩人一進其中,便見薄霧瀰漫中,唐念念身著一襲淺藍衣裙,正逗弄著藥獸綠綠。如水的藍色印著她此時臉上的淺淺的笑顏,宛若碧泉流水,淺淺的,淡淡的,卻清澈見底,流入人的心尖清涼愜意。明明她就近在眼前不願,司陵歸雁卻升起一種兩人處在兩個世界的感覺。那份安詳溫暖,從來都不是屬於他的。
“孤鴻?”清脆含笑的聲音傳來。那邊唐念念已經看到司陵孤鴻回來的身影。
司陵孤鴻輕揚嘴角,就向著她走了過去。
司陵歸雁腳步微微一頓,隨後就啐著笑容也走了上去,邊走邊委屈的笑道:“小嫂子,你可真是偏心啊。明明弟弟就在這裡,你怎麼就看到哥哥,卻看不到我呢?”
唐念念聞言,這時候已經被司陵孤鴻抱入懷裡,看了他一眼,淡道:“看到了。”
司陵歸雁雖然已經知曉她的性子,但是一聽到她這樣的話,還是不由有些無奈。邊走著就到此時兩人的對面坐下,又是笑道:“莫非小嫂子覺得弟弟生得不好看?看到了怎麼都不與弟弟打聲招呼,只叫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