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低低的說:“謝謝。”
“不,不要謝我。”陳綏寧懶懶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你父親沒事,我也鬆了口氣。”
佳南一句話都不敢說,默默跟著他回到屋內。
林管家已經將一切收拾整齊,又將風衣遞給他:“車子已經等在外面了。”
他點了點頭,走至門口,又想起了什麼,回頭看見佳南呆呆的站著,嘴角輕輕動了動:“傻站著幹什麼?”
“你……你去哪裡?”
他眸色一沉:“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他頓了頓,不帶任何感情的說,“倒是有一點——我隨時會改變主意。”
佳南咬緊了唇,林管家低聲說:“許小姐,你的行李也都已經收拾好了。”
她匆忙點了點頭,跟著已經不耐煩走出門外的陳綏寧坐進了車子的後座。她小心的擠在角落,目光落在窗外,有行人正舉著相機,試圖拍下火山灰雲層過境這樣難得景象。她輕輕咳嗽一聲,忽然覺得那些人笑容,讓人羨慕。
“你是很冷麼?”
陳綏寧的聲音冷冷傳來,驚得她一下子坐直了,搖頭說:“不冷。”
他唔了一聲,抬起眉眼,露出一絲諷意:“我不會吃了你。”
佳南勉強自己笑了笑,側頭看他一眼。而他已經收斂起表情,專心致志的看著手中的檔案。這個時候,她才悄悄放鬆起來,車窗外鄉間景緻飛馳而過,她小心翼翼的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氣,然後拿指甲尖,劃下一道道含義莫名的痕跡。
或許只是無聊的打發時間的方式而已,她卻樂此不疲。直到天色徹底的暗下來,車子鑽入了隧道,兩排照明燈如同細細長長的火龍,在隧道壁上蜿蜒,她剛剛擦淨玻璃,一抬頭,卻看見倒影——年輕男人那雙深邃的眸子正看著自己,若有所思。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回頭,陳綏寧卻靠在座椅上,正閉目養神。他襯衣的領口解開著,表情並不緊繃,也不鋒銳,側臉溫和英俊。
佳南自嘲般笑了笑,或許是自己眼花了。
車子開得這樣平穩,連她都忍不住開始有了睡意,朦朧間閉上眼睛,身子便往右側倒了下去,堪堪碰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硬硬的,卻很寬闊,她便放心的靠了過去。
那股淡淡柑橘香靠近的時候,陳綏寧的身子僵直了一下。他似乎在“推開她”與“不動”的選擇間躊躇了片刻,忍不住側頭,望向身邊的女孩。她的臉頰帶著一抹清淺的紅潤,嘴角微微翹起來,像是隨時會流下口水的樣子,十分可愛。
陳綏寧抿起唇角,卻毫不心軟的伸出手推醒了她。
佳南從半夢半醒中睜開眼睛,看清楚自己的處境,連忙向旁邊挪了挪,低聲說:“對不起。”
他隨手扔了自己的風衣給她,並不抬頭:“你最好現在不要發燒。”
她接過來,一言不發的披上,完全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他不會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停下的,到頭來,苦頭還是自己吃。
所幸這一路過去,倒真的沒有再發燒了。佳南只是覺得困,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跟著他下車,甚至沒有問這裡是哪兒,只看到這是幢鄉間別墅,亮著燈光,而周遭靜悄悄的,一片暗色。
深夜。
儘管坐了大半天的車子,陳綏寧站在客廳,與早就等在這裡的助手說話時,依然毫無倦意。他眼角的餘光能看到佳南被領上了二樓的客房內,她的腳步有些踉蹌,似乎是沒有睡好,又或許是感冒加重了。他淡淡轉過頭,雙手依然插在口袋裡,助手還在一項項的轉述:“……都已經到齊了,明天可以準時開始。”
“舒工沒來,她說是身體原因……”
說到這裡,助手小心的看了看陳綏寧的臉色。舒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