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自選去的人,我怎麼敢要。”她笑了笑,“只是為了我們許家,你未免也太費心思了。”
陳綏寧的瞳孔驀然縮了縮,頓了頓:“為了你們許家?”
“我爸爸不過是在陳叔叔病重的那兩年,駁了你幾項建議,你究竟要記恨到什麼時候?”佳南的聲音裡終於多了絲疲倦,又彷彿空空的,什麼都抓不住,“你想要趕盡殺絕到什麼時候?”
他默然不語,又像是因為她的回答鬆了口氣,只是一雙眸子愈發的深黑。良久,聽到她最後嘲諷的說:“等你回來,我一定聽你的話,聽話得像只小狗——陳總還願不願意照拂我呢?”
不等他回話,那邊的電話便擱斷了,只剩下單調的忙音。
ANDY笑著走過來:“舒工還好吧——”卻意外地看到了陳綏寧的臉色,真正的鐵青,連唇角都緊緊地抿著,彷彿下一刻就會暴怒。
他吞下了下半句話,恰好門鈴響了,ANDY忙不迭的跑去開門,一開啟,卻是一個極漂亮的年輕女孩,微微有些怯意和羞澀:“SPA中心,有人給陳先生預約了精油按摩。”
ANDY後退了一步,一臉尷尬的看著慢慢踱步出來的陳綏寧,他的臉色依然沒有絲毫和緩,修長的身子靠著牆,輕聲,卻不容置喙的說:“不需要。”
“那……那我也走了。”ANDY識趣的催促那位小姐離開,悄悄關上了門。
而陳綏寧靜靜站了一會兒,取了電話,依舊耐心的撥了之前的號碼。
“你要我的照拂?可以。”他輕描淡寫地說,“許佳南,現在就給我趕過來。記住自己說過的話,要乖得……像只小狗。”
第 34 章
出乎陳綏寧意外的是,清晨醒來的時候,他本以為能收到一兩道留言,譬如助理給他留言“許小姐已經到了,就住在隔壁房間”或者“昨晚的機票沒有訂到,她今天上午才到”。他獨自在床上靠了一會兒,又漫不經心的看了眼手機,確定了什麼資訊都沒有。
他披了睡袍起來,洗完澡,又用完早餐,助手的電話才打進來。
顯然他的助理比任何人都瞭解老闆的心意,在交代完今天的行程之後,狀似不經意的說:“許小姐昨晚關機,聯絡不到。”言下之意,便是她沒有趕過來。陳綏寧低頭喝著茶,“嗯”了一聲。
這一天行程忙碌,會議間歇,助理看了看拿手支著下頜的陳綏寧,走過去在他耳邊說:“柏林到了。”
他笑著站起身來,似乎還喃喃說了句:“這小子,現在才來。”
柏林是風塵僕僕的趕來的,衣服未換。他的習慣素來如此,總要先將工作上的事務解決,才會鬆一口氣。陳綏寧見他眼下淡淡的青色,笑了笑說:“先去休息吧,待會兒還有個晚宴,我們一起去。”
夜色漸漸沉降下來,柏林的助理提醒他晚宴的時間差不多快到了,卻看見這個年輕人靜靜地站在窗前,一手插在口袋,一手還拿著手機,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OME的高層中,這個上司真的算得上極好相處。他簡直難以想象假若陳綏寧是自己的上司,他……有可能會和下屬們一起出去吃涮鍋唱KTV麼?
“老大——”他又提醒了一次,“差不多了。”
柏林伸手將自己的領帶扯下來,隨手扔在沙發上,笑笑說:“幫我想個理由應付下老大,我有事。”
半個小時之後,陳綏寧在人群的簇擁中,聽到助理在自己耳邊輕輕的說:“柏先生身體不舒服,不過來了。”
他點了點頭。
“還有……”助手躊躇了片刻,這個空當,已經有人擠過來,滿臉帶笑的與陳綏寧寒暄。他不得不等了一會兒,又壓低了聲音說,“許小姐一個小時前下了飛機。不過——她沒有入住您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