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恐慌道:「微臣不敢,男子有孕確實不同尋常,很是罕見,但並非沒有,醫書上亦有記載,千真萬確,微臣絕無欺君之意。」
穆湛聽了這話,怒意絲毫不減,甚至氣壓更低了,「你不如跟孤說,他中了毒,才出現這些症狀。」
「微臣確實診出了滑脈,聞公子很健康,腹中胎兒亦是,此乃皇嗣,微臣豈敢胡說,微臣真心實意地恭喜聖上,替聖上感到高興。」
他以為聖上是不信男子有孕之事,連忙保證,還堅定說父子健康,試圖讓聖上相信,卻沒想到,自己每一個字都在踩雷。
穆湛渾身僵硬,連冷笑都笑不出來。若真是皇嗣就算了,但他和聞鳴玉之間根本還沒有做到那程度,怎麼可能懷上。
懷孕一事要是真的,那就只能說明——孩子是別人的。
穆湛簡直氣瘋了!
「滾!給孤滾出去!」
穆湛勃然大怒,揮袖將御醫趕了出去,然後大步走到偏殿,把東西都給砸了,許多珍貴精美的瓷器,亂七八糟地碎了一地。
巨大的聲響動靜,驚得宮人們一哆嗦,恐懼不已。哪怕是以前,都很少見到聖上氣成這樣,像是完全失了理智,化為一隻悲憤至極的野獸。
所有人都不敢上前,遠遠躲著,但一個身影快步靠近,沒有任何猶豫。
聞鳴玉跑了過去,皺著眉,臉上是明顯的擔憂,握住了穆湛的手,溫聲問:「你怎麼了?」
穆湛雙目赤紅,猛地轉頭看向聞鳴玉,視線忍不住又下移,落到了他的肚子上。
穆湛想伸手揮開他,讓他滾,但嘴唇動了動,卻又說不出口,像是怕這一推,就把人推到了孩子的另一個爹那裡。
聞鳴玉為什麼要跑?是不是就為了那個人?他其實一點都不想留在自己身邊?
穆湛腦子嗡嗡作響,一團亂,暴躁又鬱悶,仿若籠中困獸。
半晌。
穆湛伸手,緊緊捉住了聞鳴玉的手,抓得很緊,像是怕手一鬆,人就會不見了。
他已經有了決定。不管這樣,他是絕對不會放聞鳴玉走的,殺了那個人就好了。
「那個人是誰?」穆湛赤紅如血的雙眼,緊鎖著聞鳴玉。
但聞鳴玉很茫然:「……誰?」
「孩子的爹。」
聞鳴玉毫不猶豫說:「我啊。」
穆湛以為他是想維護那個人,臉色更沉,咬牙說:「難道你還能自己一個人弄出個孩子來?」
那當然不可能。他又不是自花授粉無性繁殖的生物。
聞鳴玉搖頭,「怎麼可能。」
「那孩子的另外一個爹是誰?」
穆湛偏執地要個答案,要知道那人是誰,立刻派人去殺了。
卻在下一秒,聞鳴玉仰頭直直地看著他,雙眼清澈認真,沒有任何猶豫,十分坦然說:「你啊。」
穆湛愣住,腦子空白了幾秒。他甚至下意識回憶,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他們其實已經做過了。但不管他怎麼想,那些畫面裡,都沒有他想要的。
不可能。
聞鳴玉在騙他?
但怎麼看,那眼神表情都做不得假,如果聞鳴玉撒謊,他也看得出來。所以聞鳴玉是真心這麼覺得的。
穆湛深深蹙眉,難得有些混亂。
孩子總不可能憑空冒出來,另一個爹不是他,必然就有別人,而聞鳴玉卻不知情,誤會是他的。
思索一會,穆湛不得不懷疑,聞鳴玉當時是被下藥了所以一無所知。
既然都這樣了,不如順勢瞞下去,讓聞鳴玉真以為是這樣,這個孩子就是他的。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事實就更讓人惱怒。他一定要找到那個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