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阿寶先跳下去,跪在車前,太子踩著他的背下來。原本跟車充當腳凳的小太監不敢跟阿寶頂,暗暗腹誹:呸,跟屁蟲,太子的屎只怕都要搶著吃。
太子舉目一望,車駕前只有四弟和十三弟還在,直郡王大概是早被皇上叫走了。現在皇上待直郡王那是走一步帶一步,寸步難離啊。
四爺和十三剛上前準備對太子行禮,太子隨意的擺擺手免了他們的禮,張口問道:“老九呢?孤記得他也跟來了吧?”
剛才太子未下轎,皇上走後,九爺就找理由躥了。直郡王不在,四爺懶得多嘴管他,十三是弟弟不能開口,於是就成這樣了。
十三面露尷尬,四爺平靜道:“回太子,剛才九弟說想拉肚子,恐不雅之氣驚了太子的駕,就先退下了。”
十三的臉刷的就紅了,他是真沒想到九哥連個像樣的理由都不肯找。還有四哥,居然就這麼直刺刺的說了!
太子噗的一下笑了,前仰後合的指著四爺連連點道:“老四啊老四,沒想到你還是個促狹的。”
四爺微微一笑,道:“能博太子一笑,是弟弟的功勞。”
太子嘴邊這笑就緩緩收了,望著四爺半天,輕嘆著搖頭,拍拍四爺的肩,道:“行了,孤這裡不用你們侍候,都回去歇歇吧。晚上有宴,你們都要去侍宴的,趕緊回去歇歇吧。”
四爺躬身:“是。”
他與十三目送太子離開,才回身上馬往城裡去。保定府的人早就等著領路呢,為了這幾位皇阿哥,他們可是把城裡最好的幾家的房子都借出來了。
幾位皇阿哥住的地方早就叫侍衛給圍嚴了,同一條街上的普通平民都叫臨時遷走了。所以四爺與十三越走,周圍就越寂靜,最後更是隻有身前身後的馬蹄音在迴響。
十三看了四爺好幾次,鼓起勇氣問:“四哥,九哥那樣幹也太過分了……”他更想問的是,九哥就真的敢不把太子放在眼裡?
他真的認為太子要倒了嗎?
十三不傻,能在章佳氏死後平平安安的活著出宮建府,還沒丟了皇上的寵愛,他就是一個機靈人。
正因如此,他才看出皇上對太子的冷落和疏忽,正是因為皇上對太子沒辦法。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打擊太子,削弱太子的權威。
可這有用嗎?
今天進城時,太子在車裡估計是看不到。御駕過去,太子的車經過時,那些官員又跪下了。雖然有幾個跪得遲疑,跪得不像跪皇上那麼整齊劃一,但沒有一個敢在太子的車經過時還挺直腰站著。
不論皇上如何打壓,太子仍然是太子。他的位置仍然牢牢的釘在每個臣子的心中。
連皇上對太子都不敢名正言順的斥責,只敢這麼偷偷摸摸的打壓……十三的府裡也是有妻妾的,皇上做的就好像是兆佳氏悄悄給瓜爾佳氏小鞋穿,份例遲一點啊,月銀晚點給啊等等。
有意思嗎?兆佳氏做得再多,瓜爾佳氏的孩子還是好好的生下來了。他也煩了兆佳氏這一次次的小動作,怕她心大再害了孩子,他打算儘快給瓜爾佳氏請封。有了名分,也好叫她能護得住孩子。
換成皇上與太子,皇上在京中如何冷落太子,在眾兄弟中間挑撥離間,可太子仍然是太子啊。
九哥憑什麼就敢現在就不把太子當成一回事了呢?
十三出宮晚,跟上頭幾個哥哥都不能比,何況九哥宮裡有翊坤宮,宮外有親兄弟五貝勒,還跟八哥和十哥交好。他的訊息靈通,會不會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想到此,十三就跟屁股下面有針一樣坐不住。
四爺卻很悠閒,路早就潑過水洗乾淨了。陽光明媚,曬在身上不冷不熱,兩邊的民居里有早發的春枝探出牆來,枝枝綠意襲人,逗人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