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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沉默了一下,然後用她那種特有的眼神看著我,說:“不是像,那個人就是你的小姑。”

(娃娃臉非常想問“特有的眼神”是什麼樣的,但很怕眾人阻止自己發言,畢竟到了講故事的關鍵時刻,於是,只好自己腦補為万俟昭那樣的眼神。)

我想辯解,但是我知道我一旦辯解她就不會再說下去,於是,我選擇聽她說。——“就在那個地方,沿著西泠印社的石階一直向上走,在那個白石平臺上,當時是下午三點左右,人很少,平臺上擺了幾個供客人消閒的茶桌,基本都空著。我選了一個靠欄杆的茶桌坐下,幫父母要了菊花茶和瓜子,那時候他們還在下面的西泠印社欣賞印章,並打算定製幾款印章。於是,我就一個人坐在茶桌邊,一會兒向遠方張望西湖,一會兒向下看看西泠印社,然後,我看見一個穿旗袍的年輕女子從西泠印社沿著石階拾級而上,她也來到這個平臺。當時就感覺和你小姑很像,但穿衣風格和氣質都很不同,她選了我旁邊的一處茶桌坐下,點了杯龍井,聲音也簡直和你小姑一模一樣。我在一旁默默觀察她,雖然僅僅看到側臉,但神態和坐姿,包括嘆氣的樣子,分明就是你的小姑。”

“嘆氣?她當時只是一個人嗎?一個人在那裡嘆氣?”我問,我認為薄雲紗似乎已經結束了她的話,現在應該是我的發問時間了。

“對,她顯得很疲憊,是那種,心裡的疲憊。”薄雲紗看著我說。

我確信小姑沒有去西湖,因為當天和她透過電話,但是,薄雲紗的話令我想起了那時候的小姑,就是那個想逃避婚姻的小姑,那個在雨天哭的快昏厥的小姑,那個一直想要和某個人去西湖了此餘生的小姑……雖然從未見過小姑穿旗袍,但我想象她穿著旗袍應該也是很美的。她在處理她當年那些衣服時,曾經就送過我一件旗袍,是一件新旗袍,還沒有剪標,白色的喬其紗,上面飛著很淡很淡的紫色蝴蝶,想到這兒,我問:“她穿的旗袍是什麼樣子的?”

“很素雅,白地,有藕荷色花紋。”薄雲紗管所有的紫色都叫藕荷色,管所有的粉色都叫玫瑰色……(後來呢?好幾個人問。)

後來,薄雲紗說:“你小姑,她和我說話了。”

——“她看到了我,很明顯認識我,並且準確叫出我的名字,我拿著一杯菊花茶坐到了她的那一桌。她說這個地方很美,是家琪曾經推薦她來的,我說我也是家琪介紹來的,我說我和父母來杭州旅遊,她說她來這裡找人,他們說好來杭州見面的,她沒有具體說找誰,我也不好意思問。我們賞了一會兒景,她突然說,雲紗同學,我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我意識到,她說的這裡,並不是指杭州,是指另外的地方。她突然有些失控,想要哭的樣子,她說,來這裡一年多了,每天都在找他,說好了要在這裡見面,但是怎麼也找不到……”

我知道她在找誰,雖然我當時的腦子很亂,但我知道她在找誰。

我從衣櫃裡找出那件沒剪標的旗袍:“你看看,是這件旗袍嗎?”

“是。”薄雲紗仔細看了看,點頭說。

“然後呢?”我當時在發抖,說不清是激動還是緊張,還是什麼。

“然後,我父母在石階下面叫我,我跟你小姑說我去接一下父母,他們不知道我在這上面。然後我下去準備帶父母上來,他們非拉我去定一下某個印章的款式,其實也沒有多久,頂多十分鐘,定好印章後我們一家人再次上了那個平臺。平臺上不知何時已經有了幾桌客人,我定的茶桌還在,泡菊花茶的玻璃壺,兩個玻璃杯,還有一碟葵花籽一碟南瓜子,都還在桌上。你小姑的那一桌已經坐上了別人,有一位客人對我說,小姑娘,這是你放在桌上的菊花茶嗎?的確,那是剛才我和你小姑坐一桌時,留在她桌上的,你小姑不知去向,連同她的那杯龍井,那龍井不知道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