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心挖肺的感覺。
蘇綰蹙眉,心說蘇泊生該不會真如他自己料想的那般吧?那夜在八角亭附近偶遇,他曾暗喻自己命不多時,通常將死之人對死期常常特別敏感。會不會真到了這步田地呢?
蘇泊生同於中正剛走,剩下兩人也就打算即刻就回逍遙居去,處理那些寶貝如何安置。還未從忘古屋的大門出去,迎面便有個拈燈梳髻的婢子氣喘吁吁地來稟:“稟公子姑娘,懷……懷公子……他他他他醒了!”
懷煜書的藥性比蘇綰猛烈,也故到現在才醒。不過已比蘇洛陵預料的要早許多。
蘇洛陵似有不屑地笑笑:“可有說如何不適了嗎?”
婢子苦臉:“不適倒沒有,胳膊上的傷也裹得好好的,就是——就是懷公子醒來便大發了通脾氣,也不知為何,嚷著要找湄夫人算賬去。奴婢不敢去稟告湄夫人,故來這邊兒找二公子過去的。”
蘇綰一驚。這可不好。蘇洛陵好不容易給瞞天過海了去,千萬別教這魯莽的貴公子給重新捅出簍子來。急忙與蘇洛陵對視,眼神問他如何是好。
蘇洛陵也不驚慌:“你先回去,我去瞧瞧。”又對來回稟的婢子說道,“懷公子只是午間的酒意還未散,你別拿他酒話當了真。在前頭領路吧!”
兩人便往逍遙居相反的方向過去了。
看著那盞幽暗的拈燈越漸走遠,一絲憂慮浮上眉心。蘇綰望了望空洞的黑夜,有些無奈地由蘇棋攙著回到逍遙居里。
小廝將禮盒堆上白玉石桌便告退下去,關了門之後便只剩下了蘇綰同蘇棋二人。寒翠微今兒不在園子裡,所以蘇棋這夜也無旁的事情,就多逗留了一會兒。
蘇綰摘了面紗,在桌邊兒坐了下來,一樣樣地將東西都碼放齊整,免得摔了掉了弄壞了,她可賠不起的。要錢沒有,要命也就只有一條!
蘇棋對諸個寶貝看得眼珠都不動了:“姑娘,奴婢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這麼大堆寶貝聚攏在一起呢!”
蘇綰也在心裡忖著,這是要聚攏在一起開國際大會嗎?要這些個東西究竟有什麼用呢?便又抽出了那柄匕首,仔細對著身後的燈奴去照看。
有關於匕首這類東西,她也不會分辨好壞,單就外表樣式來看並不出奇,反而顯得有些太過尋常了,扔鐵匠那兒就找不到的那種。但它又似乎哪兒有些不一樣!
橫看豎看,左看右看,就是不見這匕首能長出顆刺來給她倆一個驚喜。
蘇棋聒噪開來:“姑娘,那贈匕首的馬老闆不是說,是在個馬販子手中得到的嗎?據說是斷金如斷髮一般鋒利。姑娘何不試試?”
蘇綰搖頭。要這東西真這麼厲害,她拿誰開刀去都是死啊!誰要當這隻小白鼠了?反正她是不肯的。
蘇棋眼巴巴地想蘇綰能搗鼓出些什麼東西出來,眼神閃閃發光,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幾乎要跳起來自己親自在刀口上試試。
蘇綰對她笑了笑,對她搖頭,意思告訴她別毛躁。
蘇棋按耐不住好奇的性子,始終伸長了脖子偷偷瞧著那柄匕首:“姑娘,奴婢伺候你躺下吧,今兒也累了,應該早點歇著了。”
蘇綰被這麼一說。也覺得渾身疲乏地緊,眼皮也開始打起架來。心想蘇棋這回子說話真說中了,就起身任蘇棋為她寬衣解帶,然後扶到榻裡睡下。
也許是真的累了,蘇綰一閉上眼,整顆腦袋就都有些暈暈乎乎的,可心裡裝的事情太多,一下子跳出這樣來一下子就跳出那樣來,在腦子裡如快進的散片兒似地,也不知道究竟自己在想什麼。
正迷迷糊糊,也睡得不是十分踏實,陡然“轟”地一聲,榻子猛地震了幾震,驚得她三魂俱散,慌忙彈了起來:“什麼事情?”忘性大了去,舌頭疼地她幾乎在榻子上打起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