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
“不,他們沒有這個權利。”他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如果,這是她唯一痊癒的機會,你也要因為她自己不能決定而放棄?”
我想了想,沒想出合適的“是”或“否”,只能笑笑說,“起碼現在的目標,已經從讓她認清現實,降低到了能使她做出決定,我信心倍增!”
他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卻也沒想以往那樣順著我,悶著頭喝了會兒茶就離開了。
我心裡一直為那個手術的可能性忐忑不安,若是能讓她清醒過來重新開始,自然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可若是註定歷盡苦難,她會不會成為另一個柏晗?
我決定再去看看嬅姐。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子裡一陣敲打碰撞,門被砸得咣咣作響。一對正往樓下走的中年夫婦嫌惡地抱怨,“天天這麼折騰,我這心都慌,昨晚也沒睡好。”
“算了,人家養個瘋子也不容易…”
“誰沒說她不可憐啊,不過老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吧,好歹送到精神病院去…”
聲音漸遠,我心裡堵堵的,深吸了一口氣敲了門。
可能是屋裡太吵,老人家很久之後才來給我開門。
“阿姨,嬅姐她這是…”
她一臉愁容,動了動下垂的嘴角,說,“在屋裡鬧呢,經常這樣…你晚些再來吧。”
“不要緊,我去看看。”
“可她…”老人鬆垮的眼皮抬了抬。
我儘量輕鬆地說,“沒事,我見得多了,很正常。”
她沒再堅持,把房間的鑰匙遞到我手上。
開了門,摔打聲立馬停了下來。她手裡舉著一個枕頭,剛把桌上的物件掃了個乾淨,一轉身就看見了我。
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只見她臉上的表情一下子緩和下來,嚴厲中帶著些嗔怪,對我說,“嬌嬌,你跑哪裡去了?”
這回換我傻眼了,腦子裡徘徊著一個故事,講的是有個小女孩兒在學校交了新朋友,她媽媽去開家長會,卻被發現根本沒這麼個學生,於是媽媽趕緊讓女兒轉了學,後來那小女孩兒說,沒關係,某某同學已經住到咱們家了…
左右瞧了瞧,確實沒有嬌嬌或者某同學的影子,我只能把十幾年前的藉口搬出來用,“我…我去同學家玩兒了。”
她走過來,一把抱住我,說,“你這孩子,不知道媽媽會擔心麼?”
“對,對不起。”我心虛地側頭看了看她的臉,卻只看到擔心和疼愛。她竟絲毫沒看出,她女兒作為一個小學生,未免太過高大?!
她抱著我的手漸漸收緊,“是媽媽對不起你,你想要什麼媽媽都給你買,你不要討厭媽媽…”
聽她溫柔地呢喃,我心裡也變得痠軟,“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健健康康的。”
一滴淚打在我肩上,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卻聽她說,“你不是嬌嬌吧,你是誰?”
此時我還趴在她肩上,努力扮演她八歲的女兒,聽她這麼一問,不禁尷尬地退開一步,“我…咳,我是個醫生。”
“我病了…是麼?”她揩了揩眼角的淚。
我驚異地看著她,清亮的眼睛不是初見的目光渙散,也不是沉浸在幻覺中的幸福,她此刻眉頭緊鎖的樣子似乎是…清醒的?!
“你知道…自己病了?”我試探著問。
她點點頭,“我常常做噩夢,夢見老張和嬌嬌出事,夢見父母傷心流淚,也夢見過你這樣的醫生。有時候憤怒無法控制,常常頭疼。。。”
原來在她的世界裡,夢和現實是顛倒的。那麼,她現在為何能坦然面對這個所謂的噩夢呢?“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必須要為一件事負責,而那件事非常痛苦,可能讓你生不如死,但是你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