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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邊的茶几上拿起一個盒子遞給我,“給你,路過英國時從拍賣會上買來的。”

我開啟一看,是一幅儲存完好的18世紀人物木版畫。

他微笑著:“記得你喜歡。”

我也笑:“我前陣子聽說,一個英國老太太早年花200英鎊買了兩幅木版畫,結果去世前發現是歐洲早期絕版木版畫,價值超過100萬英鎊,”我揚了揚手中的畫,“所以,方叔叔,您可得想仔細了。”他唇角微勾:“那最好,就當你的嫁妝。”他想起什麼,瞪了我一眼,“明明你繪畫很有天分,卻不能夠堅持,沒出息!”

我伸伸舌頭。

十歲那年,在國畫老師林清斕家,我跟桑瞳第一次見到方叔叔,那時,他剛從國外回來,才三十出頭,健談、博學、溫和,對我跟桑瞳一直很好,亦師亦友,我跟桑瞳對他崇拜得五體投地。

後來,我念大學那年,他也來到我們學校教書,擁有博士學位,對學生絲毫沒有架子的他,立刻就成為學校裡風頭最健的明星教授,無數女生迷他迷得要死要活。

他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聽說桑瞳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

他偏過頭去:“唔,好久沒看到她了,不過,”他放下杯子,笑了笑,“桑瞳無論在哪兒,都可以適應得很好,想必俞家又多了一個幫手。”我有點意外,他很少提及我們家的人和事。彷彿從不感興趣。

突然,他毫無預警地:“那你呢?桑筱。”我眨了眨眼:“嗯?”方叔叔慢慢斂去笑容:“都快畢業了,打算怎麼辦?”他想了想,“想不想出國?我可以給你做擔保,再說,”他緩緩地,“對俞家來說,出錢送你出去唸書,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我搖搖頭:“不想。”我低下頭去,“我還是想找工作,不過,很難。”

他眼中掠過一陣淡淡的失望,他一直沒有吭聲,半晌之後,遞過來一張名片:“我的一個朋友,開了一家雜誌社,效益很不錯,有興趣就聯絡一下。”

我接過來,心裡很是感激。

只有他跟安姨,從不多問我為什麼。

又到了事先約定好的,給龍斐閣補課的日子。

龍家客廳裡,我一邊收拾著書本,一邊跟龍斐閣嘻嘻哈哈地閒聊。一段時間以來,他跟我相處得十分融洽。看得出來龍斐陌盡心照顧他,但沒時間陪他,搞得他如同三歲小孩般見人就黏。

而且這兩天,我的心情很好。投了簡歷,跟那家雜誌社的負責人面談過後,對方十分爽快地要求我下週開始去實習,並給出了薪酬標準。雖然不算高,但應付我的日常開支,包括安姨的費用,如果節省一點,應該夠了。

終於可以自立。我心裡十分感激。

龍斐閣這個乖覺的小子彷彿察覺出來了,變戲法般拉出一個棋盤:“時間還早,陪我下一盤,好不好?”我定睛一看,忍不住發笑。

我八歲,友鉑十歲那年,父親送我們去學棋,兩年後,友鉑棄學,並且從此再也不肯跟我對弈。

這個,原因嘛……

二十分鐘之後,龍斐閣朝我十分甜蜜地笑,小心翼翼地:“……悔一步,就悔一步,好不好?”

我也朝他甜蜜地笑,瞬間完全收斂:“不行。”

速戰速決,落子無悔,是我下棋的原則,友鉑正是因此,不肯跟我坐在同一張棋盤的兩端。

教棋的師傅曾經說過,這是長處,也是短處。尤其對一個女孩子而言。

龍斐閣又愁眉苦臉了一陣,見我沒有轉圜的餘地,有些恨恨地:“那讓我再想想,總行了吧?”

我點點頭。

得放手時且放手,不窮追猛舍,似乎也算是我的優點之一。

他抓耳撓腮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