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淚乾,痛卻不止。夏晴鬆開懷抱,謝森輕輕親了親他哭腫的眼瞼,輕聲說:“會過去的。”
是的,只要有你在身旁,任何障礙都能跨越吧?夏晴點點頭。“爸好像猜到……”
“向他坦率吧。”
“但是……”夏晴猶豫了。
“還不是最壞的情況,不是嗎?”謝森的聲音溫柔得讓人生痛。
夏晴聽不懂,疑惑地凝望著謝森深邃的眼眸。
“至少,還有時間道別。”不像我和母親……
夏晴想起謝森母親,不禁為他心痛。世人總不免悲歡離合,漸漸釋懷。
☆、新生
二人上了車,夏晴漫無目的,問謝森:“去哪好?”
謝森說先回家一趟,要喂小浪馳。他向來準點喂浪馳,今晚明顯過了餵食時間,想必那小傢伙早已餓得發慌。
一進屋,小浪馳像平常般興奮地撲過來。敏銳的它頓了頓,似乎感應到夏晴眼裡的憂鬱,並未如往日般頑皮淘氣,而是乖乖圍在夏晴腳邊輕輕蹭著他。
浪馳乖巧地安慰著他,夏晴心都化了,坐在地上抱著它,哀傷之情褪去不少。謝森在浪馳的餵食區換上自動餵食器,生怕像今天一樣無法準點趕回來。
見和浪馳玩得正歡的夏晴重展笑顏,看來已被浪馳治癒得差不多了,謝森提議去超市。
“嚇?”夏晴鬆開浪馳,表示不解。
“讓那個家更有家的感覺。”
二人採購了一個新爐灶,一箱料理用品,一套餐廚具,一堆新鮮食材,返回謝敬修家裡。開門的是譚晴,她眼窩深陷,眼眶通紅。夏晴的惻隱之心微微一動,但又確實不想面對她,徑直和謝森進廚房張羅。佈置一翻後,廚房煥然一新,洋溢著溫馨之感。
譚晴坐回夏敬修床旁,她已向他坦然他的病情。他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如此嚴重,因為身體給予他的訊號並不十分強烈。
她再次哽咽,並數度落淚。他心情沉重,抿唇不語。房間很安靜,僅聽到她的抽泣聲。相伴十載的人,可能很快便會離自己而去,不安、無助、惶恐,排山倒海般襲來。
她抹了抹眼淚,說:“別放棄,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等孩子出生。”
夏敬修愕然。他何嘗不清楚,她一直不想要孩子。堅持生下來只是為了讓自己增加半分對生活的渴望。他的觀點和夏晴相近,孩子在沒有父親的陰影下成長何其可憐、何其悲哀!想起那一大一小即將失去父親的孩子們,夏敬修黯然傷神。對孩子們缺失父愛的愧疚更甚於對死亡的恐懼。
“我不管,我只要你活著。”譚晴堅持道。
門外的夏晴站了一些時候。他無意偷聽,本想敲門告訴他們可以開飯了。抬起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他知道譚晴真心對爸好,只是自己確實無法與她和平共處。當中有成見,有芥蒂,有觀點相悖,有性格不合。
過了一些時候,夏敬修和譚晴出來了。晚飯時四人聚在餐桌上,氣氛尚算融洽,夏晴沒和譚晴起衝突。久違的住家飯讓夏敬修心窩一曖,胃口不錯,直呼好吃。
“好吃以後天天做給您哈。”夏晴笑著說。
“這多麻煩。”
“不怕,咱有御廚!”說完輕輕撞了謝森手肘一下,嘻嘻一笑。
※※※
至親病重,原有的生活秩序被打亂。如今生活的重心變為夏敬修。謝森僱了位護工照料他們,自己每晚給一患者一孕婦做飯,四人共進晚餐。節假日的白天二人和夏敬修共度,定期陪他到腫瘤醫院複查、領藥。
謝森隨身帶著書籍,有空便隨手翻閱。無論是夏敬修還是譚晴,他不主動親近也不刻意疏遠。夏晴儘量少和譚晴說話,免得因為看法不一鬧矛盾起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