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平靜,他卻惱火得很,雙手撐著地,猛地站了起來:“你們以為自己好到哪裡去了?東宸府現在正妃的位置虛懸,你們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還不是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山雞就是山雞,披上鳳凰的羽毛也成不了真正的鳳凰,浪費時間,七王妃抱病前來參加四皇子的大婚,人家是出於一片好意,真心送上祝福的,不像你們,一個個居心叵測,心懷鬼胎。”
那些人被柳逸風說的面紅耳赤,好不尷尬,礙於他的身份卻不敢發作,悶著頭,不再說話。
“七王妃是嗎?你與我的一個朋友很像。”
柳逸風走到夕顏的跟前,低著頭看著垂著腦袋的夕顏。
“是嗎?”
夕顏抬頭,淡淡的瞥了眼一旁的夏天辰,冷冷的一笑,轉身回到夏夜白的跟前,夏天辰,你原來也不過是個偽君子而已,哪裡能與我家小白相提並論。
“是不是與武媚娘很像?”
柳逸風看著夕顏的背影,點了點頭:“若是沒有眉間的硃砂,兩人幾乎一模一樣,不過四皇子,他們並不是同一人,武兄他不會讓自己受這樣的委屈的,而且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武兄他受了箭傷,現在正在百草堂養傷,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我過去找她聊聊,我的畫有著落了。”
柳逸風正準備過去,門口的小四突然跑了進來,興奮的大叫了幾聲:“新娘子來了。”
“王妃來了。”
“王妃來了。”
一群人聽了,擁著夏天辰,興奮的往門口趕。
“小白,我們也去瞧瞧。”
“那山雞有什麼可看的。”
夏夜白箭夕顏堅持,雙手將夕顏護在懷中。
四皇子大婚,果真是萬人空巷,東宸府的門口,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踮著腳尖,伸長脖子,恨不得變成長頸鹿,誓是不能錯過這曠世的婚禮的。
夏夜白擔心夕顏的傷勢,兩人並未擠在人群中間,而是尋了一棵大樹,兩人背靠著大樹,看著不停往前邊擠的人群。
“你不該來的。”
白鳳幽幽的嘆了口氣,出現在夕顏跟前,伸手就將一顆藥丸遞到夕顏的嘴邊:“止痛的。”
夕顏抬了抬眼睛,看了白鳳一眼,依舊是一身白衣,那無波無緒的眸子戴上了淡淡的名為哀愁的情緒,在忽明忽暗的燈火中,忽隱忽現。
夕顏毫不猶豫的張開嘴,將白鳳給的藥丸吞了下去。
“國師大人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嗎?”
便是受了他的好處,夕顏的一張利嘴依舊是半點也不饒人,他明明可以讓自己不受傷的,卻在事後來當好人,誰稀罕,再說了,若不是他,夏天辰的疑慮也不會那麼深,至少下手不至於這麼快,她若是有足夠的準備時間,也不會讓自己吃這等苦頭。
“你來與不來,都消除不了他的疑慮,你可以不來的。”
夕顏笑著搖了搖頭,語調甚是輕快:“若是沒了我,如何能熱鬧的起來,國師也是來看熱鬧的嗎?夏天辰的還是我的?”
白鳳轉過身,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替她將額前髮絲的汗水全部擦乾:“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東宸府門口,夏天辰已經踢了轎門,牽著莫芸菲的手,踏過了火盤,兩旁圍觀的人群緊隨其後。
人群還沒有完全散去,門口突然傳來了太監又高又細的尖叫聲:“皇上駕到。”
方才還在流動的人群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門口的方向,紛紛低頭跪在了地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先是一雙鑲嵌著金邊,刻著龍紋圖案的黃金靴,明黃的龍袍,九爪的飛龍,上面的金線晃得人眼睛難受,在眾人的千呼萬喚聲中,景帝緩緩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