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囚鳥8
蕭逸雲扶住腳步虛浮的雲依,滿眼擔憂。雲依對著蕭逸雲搖了搖頭,然後站穩,蹲下身子將天兒抱起,在天兒柔嫩的臉頰上吻了吻,然後抱著天兒坐到一邊,柔聲問道:“天兒,你這段時間可好?他們可有欺負與你?你有哪兒不舒服嗎?”
天兒搖了搖頭:“孃親,那個左姑姑對我很好,他們都對我很好。我原本看到一群陌生人,對他們很防備,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們對我沒有敵意,對你們也沒有敵意。還有,他們對孃親很瞭解,說了孃親好多事。他們給我講了很多孃親的童年趣事,還有外公的。嗯,他們說,外公就是孃親的爹爹,是孃親最親的人……”
“蕭逸雲,你怎麼了?”雲依皺眉問道。她原本在含笑聽著兒子跟她說話,卻發現蕭逸雲突然站了起來,臉色難看至極。
“沒事,我出去走走,你和天兒在這裡。”說著,蕭逸雲大步邁了出去。
雲依望著蕭逸雲的背影眉頭越發皺起,好像蕭逸雲是在天兒提起他外公,也就是她父親的時候如此的。雲依直覺上覺得,蕭逸雲的反差,似乎與自己如今已經想不起來的父親有關。
“孃親,孃親!”
雲依回神,看向搖晃著自己衣袖的兒子,神色柔和:“嗯?怎麼了?”
天兒如玉的小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有神的眉頭也蹙起,倒是和他的父親極為相像。天兒疑惑道:“孃親,你和父皇怎麼了?為什麼你們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天兒不是回到你們身邊了嗎?還有什麼不對嗎?”
畢竟是個只有五歲的孩子,再聰慧早熟,也不能將大人的複雜世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譬如此刻,天兒就不明白為什麼帶走他的人對他們一家沒有惡意,他的父母親還是這樣不安的模樣,不是都已經沒事了嗎?
雲依含笑道:“沒事,就是你父皇還有不少政事要處理,孃親也還有點驚魂未定,現在都沒事了。”
天兒疑惑道:“真的是這樣嗎?”
雲依點了點如小大人般皺著眉頭的天兒:“就是這樣的。好了,我們的寶貝,和孃親說說看,那個左姑姑都和你說了什麼了,也讓孃親聽聽看。”
“奧,左姑姑說,她和她哥哥自小就和孃親一起長大,雖是主僕,卻親如家人……”
“左姑姑說,外公可厲害啦,戰場之上無往不利,看起來不是很精於算計,但打仗的時候兵法、陣法都極為厲害,一生極少打敗仗……”
天兒說起自己那位從未見過的外公,那叫一個眉飛色舞,雲依也聽得極為出神。雲依嘴角含笑,極為為自己的父親自豪,哪怕她已是再記不起他的模樣與事蹟。
天兒說著說著,突然情緒低落下來。雲依有些奇怪,但還未及問天兒,天兒倒是自己說了原由:“可惜,外公已經過世了,不然天兒就能見到外公了,左姑姑說,外公……”
天兒說的話雲依再也聽不進去,只覺得腦子在天兒說“外公已過世”時“嗡”地一響,之後再也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雲依難以接受自己那已記不得的父親的死會如此讓她難以接受,只是感覺在那兒擺著,她掙脫不得。
好一會兒,雲依才回過神來。許久不見自己孃親的天兒還在滔滔不絕地向自己母親說著自己近來的見聞與經歷,可雲依已顧不上其他。
“天兒,那他們有沒有告訴你外公是怎麼、去世的?”最後幾個字說得艱難,雲依無論如何難以接受這樣的殘酷事實,潛意識告訴她,她父親不該死了的,怎麼就會過世了的呢?
天兒搖了搖頭:“孃親,剛剛天兒就已經說了啊,左姑姑和我說了一半突然就不肯往下說了,最後也只告訴我,外公不是死在戰場上的,其他的就什麼都不肯說了。”
“不是死在戰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