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失笑,“秀容,你要是不嫁人,人家還以為咱們家怎麼了呢。”隨即她又道:“秀容,你不能只看嫁得不好的,你要看嫁得好的,你看你大姐姐和二姐姐,還有你小姨,不是都挺好嗎?就說你大妗子和二妗子,嫁得也好。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秀容還是不肯鬆口,臉上有一種與她那個年齡嚴重不符的滄桑表情,她全無興致,反而讓柳氏覺得她就好像那種看破紅塵的出家人一樣,柳氏心裡一咯噔,就覺得肯定出什麼事兒是自己不知道的。
可秀容這丫頭,倔得很,又精明,是絕對不會說的。
秀瑤,那丫頭看著嘻嘻哈哈的,其實更有原則,她不想說的,別人也休想撬開她的嘴巴。
柳氏想了想,就找荊亮問問,他跟著一起去的,不是自己家人,說得應該最客觀的。
柳氏也做不出那種逼著兒女如何的事情來,所以秀容說不感興趣,柳氏也沒逼她,苦口婆心和威逼利誘,對秀容這丫頭是不好使的。柳氏只能想別的辦法,至少要先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她也是又急又焦心的,這些個兒女,怎麼就沒有一個省心的呢?不,是除了秀瑤,怎麼就沒有一個省心的!
第二天她就讓人給荊亮送信,讓他來一趟。
而秀瑤自然知道柳氏的意思,三姐不想嫁人,對男人灰心了,她知道原因,可娘不知道啊。三姐又不肯說,娘肯定要問別人,秀瑤為了避免被柳氏詢問,趕緊就說鋪子裡很忙,她要和齊風去看看,連齊風也摘吧乾淨,一走了之。
過了幾日,柳氏弄清了真相,驚得她半天沒回過神來,自己枯坐在房間裡,直到秦大福回來,發現屋子裡黑漆漆的沒點燈才驚醒了她。
“媳婦,你幹嘛呢?不點燈。”秦大福點了燈,看柳氏坐在炕頭上,兩眼無神,面色憔悴,不禁嚇了一跳。
自己晌午出去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才這半天她就這樣了?他關切地道:“你病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柳氏搖搖頭,擺手道:“不用麻煩,我沒什麼,你給我拿一丸孫郎中給咱配的那個清心丸吃吃,我心裡悶得慌,胸口沉沉的。”
秦大福就去找了藥來,卻沒急著給她吃,而是道:“我先給你拔一罐子,要不就艾灸一下。”
柳氏說那也行,她就覺得胸口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一點都透不過氣來,難受得要命,吐吐不出來,呼吸還不順暢。
這丫頭竟然這麼膽大,做出這樣的事情,雖然她說還是清白之身,可只要傳出去她和馮清然私奔過,誰管你是不是清白之身,那就是一輩子的汙點,這一大家子也都要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都有把柄被人攢著。
那馮清然竟然沒有回來,這中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柳氏問不到,心裡也忐忑著,就跟秦大福商量要去縣裡看看,她想去找二奶奶打探一下情形。
馮清然的事情,齊風連秀瑤都沒告訴,別人更不知道了。柳氏去了縣裡,去二奶奶那裡串門,也只旁敲側擊地打聽到馮清然去外面做生意了,如今還有信送回來,似乎也沒什麼意外。
柳氏也不知道秀容和馮清然的事情別人知道多少,她覺得馮清然要顧忌馮家的臉面,是肯定不敢隨便往外說的,畢竟一個大家子弟勾引別人家的閨女,那也不是什麼好事。
可自己閨女……柳氏氣得牙根疼。
終歸是自己閨女,打罵也都這樣了,還是想辦法補救來得好。
一般人家,這種時候都會想辦法把閨女嫁到遠地了事,免得丟人,可柳氏又不想女兒受委屈。馮家看不上她,自己卻覺得自己閨女是寶貝,就算做錯了事情,只要能改,在自己眼裡看來,閨女也還是應該有個好歸宿的。
只是柳氏向來磊落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