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
廖洗馬目中湧出熱淚,跪倒在地,悽然長哭:「殿下去了。」
徐靖眼睛紅了,猛然抓緊廖洗馬的衣襟,提至眼前:「胡說八道!大軍出發的時候,堂兄還好好的。十日前,堂兄還給我寫過信。他怎麼會走……你再敢胡說,我饒不了你!」
廖洗馬幾乎被提著離了地,和徐靖四目相對,哭得像個幾歲孩童,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剛接到京城送來的喪信。」
「慕容燕那個賤~人,給殿下的茶水裡下了藥。殿下精疲力盡,心疾發作,當晚就去了。」
「來送喪信的,日夜不息,跑死了兩匹馬。這才將喪信送到軍營。」
「世子,殿下真的走了。」
徐靖頭腦一片空白。
許久許久。
他的手不知何時鬆開了。
廖洗馬滑倒在地上,癱軟著哭嚎。很快,軍營裡傳出了哭聲。
不知是誰,哭喊著:「太子殿下怎麼就去了!老天不公!」
老天不公!
這麼寬厚仁慈英明的太子,為何英年早逝?
這麼好的堂兄,怎麼忽然就閉眼西去?
他甚至沒能見堂兄最後一面,沒來得及送他一程。巨大的悲慟緊緊撅住他的心。
他忽然無法呼吸。
眼前的一切模模糊糊,晃盪不休。耳畔傳來驚呼聲:「世子!」
徐靖已經聽不到了,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徐靖再次睜開眼。
胸膛裡傳來劇烈的疼痛。他張了張口,喉嚨裡像被巨石堵住一般,一個字都吐不出口。
「世子終於醒了。」徐十一紅腫的眼睛出現在上方:「小的伺候世子喝藥。」
徐靖茫然地看著徐十一。像個迷途不知前路的孩童。
徐十一鼻子一酸,差點哭出聲來。他用手背抹一把眼睛,端著熱騰騰的湯藥到床榻邊,將苦死人的湯藥慢慢喂進徐靖口中。
苦澀的藥味在口中蔓延,徐靖頭腦慢慢清醒。
廖洗馬說過的話,在腦海中迴盪不休。如萬蟻噬心,又似烈火焚燒。
「廖洗馬哭暈了,被抬在一旁歇著。」徐十一見不得自家世子這般悲慟難過,啞著聲音說道:「小的知道世子傷心難過,不過,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世子是不是立刻啟程回京奔喪?」
其實,現在趕回京城,也趕不上太子下葬了。
不過,徐靖沒有絲毫猶豫,張口擠出嘶啞的兩個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