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大事,有時候一失足竟會是千古恨。蘇揚不是她帶的,但卻讓陳怡君記憶深刻。畢竟一個好苗子就這樣與北京擦肩而過,再後來,何淺淺的高考失利,算是讓她明白世事無常。
“為什麼?”何淺淺捂著嘴,一時還不敢相信。
陳怡君搖搖頭,感嘆道:“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當年幾乎所有老師都在替他惋惜。”
填錯志願?蘇揚會犯那麼低階的錯誤嗎?何淺淺覺得大腦轟了一下,混沌一團。她呼吸沉重,靜靜的目光呆滯的看著舞臺上那個面不改色的男人。
有些男人,天生就很優秀。記憶中,她和蘇揚的第一次見面,好像就是在這裡。那時候她在舞臺,他在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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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揚比何淺淺大兩歲,所以何淺淺上初一的時候,蘇揚正趕著初三。
莫鬧笑稱,這是代溝。
猶記得年,1997年。97年國內發生了很多大事,卻沒有一件事比何淺淺升入中學更值得讓她懷念的。
何淺淺的成績很好,從小學開始。初中第一年的開學典禮,以第一名的成績,她被選作初中部的新生代表發言。
比市一小的禮堂大上幾倍的大禮堂裡塞滿了來自S市各地的學生,除了初中部,還有高中部。何淺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十三歲的她穿著那套新的格子裙校服,嬌小的身子顯得過於稚嫩。
校長在講臺上喋喋不休的發言,何淺淺被安排在後臺等待。一中的校長聲音很大很嘹亮,那種開著嗓門就不需要話筒的聲音,讓原本因為無聊等待而昏昏欲睡的她多少有些清醒。高中部的新生代表是個男生,何淺淺看到他拿著發言稿在牆角里讀了一遍又一遍。漸漸的,她覺得自己幾乎都能夠把他稿子上的那些內容背下來了。
她不覺得緊張,是因為她小學就經常被語文老師們叫到講臺上去演講,有時候甚至會讓她去其他年級串門。她並不覺得自己念得有多高水平,只當是一項任務完成了就好。這一刻,她挺感激那些慧眼識珠挖掘她演講才能的老師們。
經過長達四十分鐘的絮叨,校長終是把他那篇長長的發言稿在雷鳴般的掌聲中完美的結束。
“下面有請我校初中部優秀學生何淺淺作為新生代表發言。”一聲鏗鏘有力的介紹後,何淺淺就被人推到了禮堂的舞臺上。
“尊敬的領導、老師,親愛的同學們,下午好!今天站在這裡代表初一新生髮言,對此我感到無比的榮幸。”
她神色自若,聲音溫婉。演講中途,清澈的雙眸掃過臺下,最後定格在前排偏角落位置上的人。一個很特別的男子,好看的眉眼間透露著不言而喻的熟悉。
正在發言的她,腦海裡卻蹦躂出一句話:“與君初相識,猶似故人歸。”何淺淺眉梢微不可見的上挑,在記憶裡搜尋他的身影。
只是片刻的走神,她卻看見端坐在那的人正扯開嘴角對著自己笑。他笑容淺淺,很禮貌很疏遠。像是客氣之意,讓何淺淺莫名的心生涼意。
新生髮言後,是三好學生頒獎典禮。坐在臺下的何淺淺,看到那人緩緩的走上臺上。而被唸到的名字,是:“蘇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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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響亮整齊劃一的掌聲將她從回憶里拉了回來,她看到蘇揚已經在臺上彎腰鞠躬完成了他的致辭。
他氣宇軒昂的準備從舞臺上下來,乾淨順滑的西服讓何淺淺多看了一眼。那被她刻意別在他胸口的鳳凰花已不在,何淺淺敏感的回過頭,角落裡那落落大方的女子正擎著一朵豔紅的花兒,一瓣一瓣的擰下。不是輕輕的掰下,她覺得那人全身都在用力。五片花瓣全落在地上後,那人正好抬起頭來,化著淡妝的臉上神色自然、花容月貌。
那飄落的花瓣,像是她的心被人隨意的碾過然後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