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首領掌管,到時候你們有護航的收入,又有開禁後經營的好處,還用得著象現在這樣過著武裝搶劫,朝不保夕的日子嗎?”
嚴世藩一看汪直已經被天狼勾著走了,心中暗暗叫苦,看來今天自己準備的一番說辭都沒有起到預料的效果。但天狼的話天衣無縫,入情在理,明明是在引汪直上鉤。卻說得處處好象在為汪直著想一樣,讓他心急如焚卻又無法開口反擊,一直聽到這裡,嚴世藩的獨眼一亮。意識到機會來了。
只聽嚴世藩冷笑道:“汪船主。你可要小心了,這個招安之事終於暴露了胡宗憲和天狼的真正目的,你不可不查!”
汪直面色凝重,說道:“小閣老但說無妨!”
嚴世藩負手於背後,一邊踱步,一邊搖頭晃腦地說道:“我大明軍制,衛所兵是從太祖時期就定下來的世襲軍戶,只要子孫後代是男丁。則世代為軍人,因此我大明的各處衛所。鎮守司,各有定製,不是想招多少兵就能招多少。”
“以這東南的情況為例,原來的衛所兵武備松馳,不堪一戰,所以只能從他處調兵遣將,如宗禮,戚繼光,俞大猷等人,莫不是外地的客將,宗禮是帶了北方的本部兵士前來,而戚繼光和俞大猷則是孤身上任,這種情況下就只能採用募兵一途。”
“募兵和衛所兵不一樣,衛所兵在開國時就分到了軍戶定額的田地,可以自給自足,而募來的新兵則不僅要管他吃飽穿暖,軍械盔甲,還要發給他們高額軍餉,以戚繼光最近在義烏招的兵為例,每個兵每月就要紋銀二兩的開支,對於現在缺錢的朝廷來說,這是一筆巨大開支,如果汪船主現在這十幾萬手下要給招安,朝廷是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來養的,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編制。”
汪直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沉聲道:“天狼大人,小閣老所言可是事實?”
天狼點了點頭:“他說的不錯,這次戚將軍身為參將,也只募集了數千軍士,就是這原因。”
汪直的聲音中帶了幾分怒氣:“那你們的意思,就是要我解散手下,或者說解散掉大部分的手下,只保留幾千人,對不對?”
天狼搖了搖頭,笑道:“汪船主不用擔心,小閣老剛才說的那種情況是內地那種需要朝廷養活的募兵,可您這裡有別的辦法,不需要朝廷出大量的錢,我剛才說過,你們可以做商船的護衛,抽取提成,甚至以後開禁通商後,你們自己也能做生意,靠賺的錢來給數萬兄弟們發軍餉,何樂而不為呢?”
嚴世藩沉聲道:“天狼,朝廷的兵員自有定額,就算這軍餉不走兵部的支出,但汪船主手下這十幾萬兄弟,那可是一直龐大的軍事力量,皇上是不會允許這支巨大規模軍力的存在,更不用說這軍隊還是掌握在汪船主手上,並不歸皇上管呢。”
天狼嘆了口氣:“小閣老既然說得這麼透徹,那請問你對此事有沒有什麼好的提議呢,既然依你看,朝廷招安募兵之事行不通,那汪船主和他手下的兄弟們如何安置呢?”
嚴世藩哈哈一笑:“我根本就不贊成那個招安的計劃,汪船主和他的手下們在海上自由自在慣了,要讓他們遵守軍紀本本份份的,只怕時間一長也難做到,再說汪船主手下還有大批東洋人,這些人不可能加入我大明軍隊的,處置起來更麻煩,再說如果汪船主按你說的這辦法給招了安,那一邊吃軍餉,一邊做生意,朝廷中的其他部隊肯定也都眼紅,到時候人人下海上山為盜,只要一招安,日子過得能比正規軍人還舒服,這天下還安定得了嗎?”
嚴世藩說得自己得意洋洋,突然意識到老是提這賊寇二字也許會傷了汪直,於是趕忙向汪直行了個禮:“汪船主還請見諒,就事論事而已,無心冒犯。”
汪直點了點頭,說道:“小閣老言之有理,我們這裡的兄弟們自由散漫慣了,是受不得軍紀約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