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轉頭一個眼神,梁九功立刻會意,直接指揮手底下的太監帶走了趙答應身邊的宮女。
不過片刻,梁九功就回來了:“皇上,根據宮女所說,趙主子其實在懷孕兩個月的時候就已經發現自個兒懷上了龍嗣,為了安全,她製作了一件小一號的比甲穿在內裡,將腰箍住,掩蓋住了自個兒的身子,一直拖到了前幾日實在隱瞞不住了,才告訴了郭絡羅主子。”
比甲是清朝的一種服飾,類似於現代的背心和馬甲。
康熙看著兩個宮女呈上來的粉色比甲,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李太醫適時道:“看來正是因為此物勒到了趙主子腹中的胎兒,所以才會導致現在的情況。”
康熙滿臉嫌惡,看都不想再看照答應一眼。
儷珠只好站出來主持大局:“現在該怎麼補救?”
李太醫拱手回稟:“如今只能一邊服用安胎補身的湯藥,一邊燒艾了。”
儷珠點了點頭:“你們盡力即可。”
趙答應突然哀聲呼喚:“皇上……”
康熙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忍了又忍,看在趙答應體內的皇嗣份上,才沒有當場發作。
但他在這裡也待不下去了,直接轉頭就走,留給了眾人一道明黃色的背影。
“皇上…皇上……”
趙答應叫得愈發幽怨淒厲,令人聞之無不動容。
儷珠聽著,心裡也不舒服,同時她更不想在這個是非之地多待。
連忙緊跟著康熙走了出去。
“真是不中用,這就廢了!”
宜嬪用帕子捂著嘴角,望著趙答應,如同在看一團汙泥破布一般,輕蔑至極。
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同樣大步走了出去。
最終,偏殿裡面只剩下郭絡羅貴人和四個太醫守著趙答應。
四個太醫先是施針幫助趙答應暫時穩住了胎氣,然後又開始斟酌安胎藥的用量。
郭絡羅貴人則是一直不停的安慰趙答應。
“趙妹妹,想開一點吧!你好歹懷過皇嗣,比旁人強得多了。”
趙答應發暗發紫的嘴唇翕動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
唯有淚水與汗水混合在一起,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五色鴛鴦雙喜枕套之上。
郭絡羅貴人望著這一幕,不禁搖了搖頭,暗自嘆氣。
……
龍輦之上,康熙低垂著眼,面色猶如烏雲蓋頂一般,整個人透露出一種毫不掩飾的陰沉之感。
這個時候,哪怕是康熙身邊的心腹近侍梁九功與魏珠都只能離得遠遠的,不敢像來的時候那樣緊隨龍輦,只敢遠遠地吊在數步之外。
儷珠將手搭在康熙的肩上,柔聲安慰道:“三郎,此事趙答應確實有錯,可也算是事出有因。”
康熙怒氣勃發:“朕是天子!趙氏身為後宮女子,孕育龍嗣竟然隱瞞不報,但論這一條,將之貶為庶人也不為過!”
儷珠眉頭輕蹙:“她原本只是一個官女子,好不容易才憑藉肚子裡的龍胎成了答應,你將她貶為庶人又如何?官女子與庶人有多大區別?”
康熙難以釋懷:“她為什麼不相信朕?難道她是在質疑朕的能力,覺得朕保護不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儷珠反問:“宮裡小產的嬪妃很少嗎?”
康熙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都是意外。”
儷珠不在這個問題之上多做糾結,只是提醒道:“哪怕全都是意外,你也應該知曉,你雖然是天子,可你並不是全知全能的,因為你的上頭還有蒼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康熙神色惆悵:“為夫明白。”
儷珠趁熱打鐵:“既然你都明白,那你這一回就聽我的,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