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連忙上前扶著剛剛起身行禮的巴林大長公主坐下:“大長公主,前些日子皇阿瑪讓孤在毓慶宮之中安心讀書,所以孤這段時間一直兩耳不聞窗外事,竟不知曉宮裡居然發生了這等駭人聽聞之事,孤實在是……”
“太子殿下!皇額娘會變成這個樣子,並非意外而是人禍!你不知曉,景陽宮中的儷宸貴妃,她簡直比虎豹更兇惡!比豺狼更狡詐!比蛇蠍更歹毒!比鬼怪更可怕!”
巴林大長公主用帕子揉了揉眼角,十分咬牙切齒。
而後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顛倒黑白:“昨日皇上在儷宸貴妃的挑唆之下非要同儷宸貴妃舉行成親之禮,皇額娘聽後雖覺得不合規矩,有違禮數,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有些替元后娘娘打抱不平而已!最後動靜實在鬧得有些大了,皇額娘害怕此事傳出宮外,會有人說皇上過於荒唐,所以才想稍加勸導……”
太子心頭火起,一時面露怒色。
皇阿瑪居然和儷宸貴妃舉行成親之禮,雖然比不上帝后大婚,但這種民間的禮儀也代表著一種傾向和訊號,實在是讓他心緒難安。
他萬萬不希望有人能夠延續他額孃的榮耀。
因為這既是對他額孃的褻瀆,也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威脅。
如果皇阿瑪再有一個皇后生下皇子,那他就不是唯一的中宮嫡子了。
巴林大長公絮絮叨叨地說著:“明明皇額娘只是一番好意前去觀禮而已,沒想到…沒想到儷宸貴妃對皇額娘破口大罵!甚至爭執之間,她還將聖母太后的牌位給摔了,卻反怪罪在皇額娘身上,而後竟以一介妾妃之身謀逆犯上,掌摑了皇額娘兩巴掌!嗚嗚嗚……”
殿內的僖妃聞聽此言,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鈕祜祿貴妃等人神色如常,好似巴林大長公主說得正是事實一般。
太子忍不住怒聲斥罵:“儷宸貴妃著實該死!竟然做下這等天怒人怨,人神共憤之事!實在是……”
“太子!你怎可聽信一家之言,而對儷宸貴妃口出惡語?你雖是中宮元嫡,又是大清儲君,可是儷宸貴妃也是你的庶母!”
僖妃忍不住上前一步,仗義執言:“皇上身為大清天子,坐擁九州,對淑惠太妃與寧愨太妃這兩位庶母尚且禮敬有加,你還不是九五之尊,怎敢如此狂悖無禮?”
“大膽僖妃!你是以什麼身份在教訓孤?既然知道孤是大清儲君,那就應該明白,內廷之中除了皇后、皇太后與太皇太后三位長輩以外,其餘人等見到孤皆要退居一隅之地!”
太子猛然回首,神色陰翳至極:“你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妃子,怎敢對孤不敬!你這是在藐視皇威!”
“我並不是教訓你,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而已!另外,你的地位再高,也只是儲君而已,不是真正的君主!一字之差,天地之別。”
僖妃身姿挺拔,猶如凌風傲立碧玉翠竹:“因此,在你登臨大寶之前,我勸你最好謹言慎行一些!古往今來的皇帝,又有多少是以儲君的身份登基的呢?好比一百步的路程,即使你已經走了九十九步,可沒到終點就是沒到終點,差了一步終究是天壤之別。”
“你敢詛咒孤!”
太子勃然大怒,抬手一指:“來人,僖妃藐視皇威,不敬儲君,將她拿下送往乾清宮,請皇阿瑪處置!”
他帶來的幾個奴才,竟然真的朝著僖妃走去。
看樣子是想對僖妃不敬。
“放肆!”
一聲嬌喝傳來,嚇得幾名宮人停在了原地。
儷珠頭戴華麗的大拉翅,身穿一件紫紅色的牡丹旗服,將手搭在宮女腕上,踩著花盆底鞋,身姿搖曳的款款而來:“本宮在此,誰敢上前!”
一舉一動之間,盡顯霸氣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