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儷珠的到來,一眾宮人齊聲行禮:“參見皇貴妃娘娘。”
烏雅妃也假意掙扎著想要起身行禮,卻好似因為身子太過虛弱,又摔回了榻上:“皇貴妃娘娘,請恕臣妾無法全禮。”
儷珠面無表情,話裡有話:“無妨,你這樣的慈母實在是世所罕見,如今六阿哥新喪,本宮又怎麼好受你的禮呢?”
烏雅妃裝作聽不懂:“六阿哥只是一個小孩子,難得皇貴妃娘娘如此看重,實在是他三生三世都修不來的福氣。”
康熙上前扶著儷珠坐在了一旁:“珠珠,你怎麼來了?”
儷珠淡然一笑:“聽說烏雅妃病得不輕,我自然要過來瞧瞧,畢竟我可是皇貴妃,宮裡出了事,我也有責任。”
康熙頷首:“辛苦你了。”
儷珠意有所指:“我有什麼可辛苦的?真正辛苦的還是烏雅妃。”
烏雅妃低眉垂首:“臣妾不敢當。”
儷珠步入正題:“逝者已經去了極樂世界,活著的人還是得看開一些!烏雅妃,你看看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太醫診脈過後怎麼說的?”
烏雅妃柔弱地搖頭:“臣妾並無大礙,只是血氣虧空而已,只需靜心調養,很快就沒事了。”
儷珠眸光一轉:“你抄了多少卷血經?一共多少字?”
烏雅妃恭聲答道:“臣妾將各種佛經一共抄了五十六卷,總共二十多萬字。”
儷珠佯裝驚訝:“這可不少啊!每日得抄上接近兩卷呢!”
烏雅妃說哭就哭,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六阿哥是臣妾的親生兒子,臣妾為他做再多也是值得的。”
儷珠忽然道:“你用得血墨還有吧?讓本宮瞧瞧,正好本宮打算替早逝的阿瑪也抄兩卷血經,正好觀摩觀摩你用得血墨,也就會調配了。”
烏雅妃對此早有預料:“這是臣妾的榮幸。”
很快,兩個大宮女就將烏雅妃用得血墨端了過來,墨色之中泛著顯眼的褐紅,這明顯是下了血本了。
再看烏雅妃的胳膊上還有包紮的痕跡,顯然是才放過血。
儷珠最後又拿來烏雅妃抄的佛經一看,每一個字都有顯眼的血色,這放血的量絕對不少。
尋常血經只是刺破指尖,滴個幾滴血便也夠了,畢竟只是一個心意。
沒想到烏雅妃居然如此準備充分。
不愧是歷史上笑到最後的宮鬥冠軍的孝恭仁皇后,真不是簡單的人物。
儷珠再次發難:“二十萬字雖然不少,你用的血墨也是極為實誠的,可是這抄血經是斷斷續續的,怎麼一下子你就成了這副萬分虧空的模樣?”
烏雅妃姿態扭捏:“這……”
她的大宮女站了出來:“主子,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既然皇貴妃娘娘問起,您還猶豫什麼?”
儷珠心中暗自發笑,這兩個主僕簡直就是在演小品,一個逗哏,一個捧哏。
“皇貴妃娘娘,主子自從六阿哥去世之後,便一直胃口不佳,再加上主子常年見不到皇上,宮裡的奴才都是勢利眼,雖然主子的位分不低,他們不敢明著來,但是暗裡各種小鞋都給主子穿遍了,連送來的飯菜都毫不用心,主子更吃不下了。”
烏雅妃的貼身宮女跪在儷珠腳下,聲淚俱下地訴苦道:“甚至那些奴才給主子這兒送過來的節令時蔬竟然有不少都是和別的食物相剋的,剛開始主子沒有發現,今日在清溪書屋外暈倒,叫了太醫過來細細檢視才知道,竟有這一樁子事。”
康熙皺眉:“你先前怎麼不說?”
烏雅妃的貼身宮女連連磕頭:“皇上恕罪,皇貴妃娘娘恕罪!”
“似你這等忠僕,何罪之有?”
儷珠似笑非笑:“烏雅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