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空氣應該凝固的。
凝固了嗎?
並沒有。
“五萬不夠嗎?”姜冉盯著他緊抿成直線的唇角,停頓了下,沒彈開,反而湊得更近了,她盯著他的眼睛試探性地問,“要不我個人再給你添點?”
北皎只能無聲地往旁邊挪了挪。
她身上那股奶滋滋又嗆神經的甜味,不難聞,不濃烈,卻讓人有心臟難受的窒息。
有鋪天蓋地的侵略性,快將他溺斃了。
“……十萬行不行?”
她的聲音嗡嗡的,實際上他可能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而面對對方無聲的抗拒和微蹙的眉心,至此,姜冉還沒覺得這算什麼難事。
畢竟天底下難辦的事那麼多,但是其中肯定不包括無緣無故做慈善給人送錢——
討人厭的東西太多了。
但不包括錢。
錢買不來世界上大約05的東西,但是能買來剩下的995。
錢是小可愛。
沒有人會討厭錢。
除非他腦子有問題。
……
他就是腦子有問題。
下午,廣州融創冰雪世界。
從商場進入冰雪世界大門,與外面商場二十來度的空調不同,溫度驟降到個位數……正是暑假,除了來正經滑雪的年輕人,還有不少買了娛雪區票,帶小朋友來玩兒雪的年輕家長。
於是作為國內人氣最高的室內滑雪場,今天的融創雪世界依然人來人往。
更衣室外休息區,姜冉忿忿不平地拉扯自己的滑雪鞋繫帶,還沉浸在光天化日被人從蒼蠅館子門前狼狽趕走的尷尬中難以自拔——
最後他說了什麼?
【別煩我,走開。】
就好像那會兒他正忙著洗象徵著世界究極的碗,如果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洗碗,那些碗就會炸開,把整個地球文明程序炸回蠻荒時代。
本來她今天不準備來雪場了的。
心情不太好,就需要乾點別的轉移注意力,所以順手接了個想跟她約課的學生的臨時邀約,人是老煙介紹來的,三請四請。
於是她勉強答應,從蒼蠅館子離開,她一腳油門,人就坐在雪場裡了。
此時學生還沒到。
姜冉坐在長椅上慢吞吞的穿鞋,手邊放在長椅上的手機還在“嗡嗡”瞎震,微信裡她爸還在問錢送出去沒,姓北的小崽子開心不開心、高興不高興……
這更加增加了她的惱羞成怒。
一個小時的狂轟亂炸後,沒有得到回應的姜先生終於肯歇了,又發來了一串手機號,這次換了個語氣,說,給你弟弟的手機號,你加個微信,以後常聯絡。
這就成弟弟了。
姜冉回了個“ok”,沒有加微信,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起來,對面“喂”了一聲,還挺有禮貌地說“你好”,姜冉胸口起伏了下:“小屁孩,給你臉了——”
然後電話就被掛掉了。
對面甚至都沒猶豫一秒。
姜冉舉著傳來忙音的手機整個有點出神,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困惑“他怎麼那麼快就聽出我的聲音”?
自我懷疑了一會會,她轉念又認真琢磨了下,得出一個全新的樂觀結論:他應該不是聽出她的聲音,也許是每天收到罵他的電話太多了……
比如催債的。
她向來寬容,不同他計較這些。
耐著性子去加微信,怕他不透過,這次她把話說的很明白,“你家裡人讓我來的”——
反正都強行摁頭“弟弟”了,姜懷民應該不介意被人強行摁頭喜當後爹。
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