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阿歌實是不容易伺候,昏睡著的時候怎麼也喂不下去藥,喂下去多少就吐出來多少……真是,可惜了買藥的錢。
那一顆感激涕零的心瞬間如枯萎的花瓣片片飄落,餘下的時候只能感慨他和果然是同門而出,們都是這樣現實又這樣喜歡錢的。
事到如今,已很難依靠個的力量坐起來,更遑論走出這方烏篷去。花花安心地一旁睡死過去,睡顏相當平靜,手中死死地握著的衣袖,如同牽著豆包一般。
從挑起的小簾裡能夠看到外面細細的雨絲,小船水上行的緩慢,碧波盪漾,別有一番意境。
花花說,們順著陳河南下,正是要是武山峽。武山峽常年雲霧繚繞,是個景色宜的地方,主要是那地方有幾股溫泉,甚是養。
船行六日,沒有問起秦璋,花花亦沒有提及他,彷彿那一日他從不曾出現,也不曾說過什麼。
那樣一個並不爽朗的夜晚,就這樣煙消雲散。
北邊戰事的訊息鮮少傳來,也無意打聽,到了最後竟然聽不到什麼訊息。這大概與們走水路有關,水上討生活的漁民,大多都不關注陸上那夥到底搞什麼勾當。
猜度,花花大抵不樂意再費心,到底是個不能勞心的病,多一絲念想都是不行的。
到了此時,仍不能心無旁騖地去思念秦璋,去回憶們之間的過往種種。
要忘情並不容易,尤其往事漸漸淡去時,浮上心頭的,竟不再是痛苦和仇恨。有時候會害怕,以為這是之將亡的一種預兆。
可就如同迴光返照一般,就連瘦削的臉上都有了血色,胃口也較先前好了許多。
花花武山峽里居然找到一間傍水而建的茅屋,屋子縱然是破舊,但勉強也能夠遮風擋雨。
重要的是,離著茅屋不遠就是一汪天然溫泉,茅屋後面還有一大片不知名的花海。
想,這也許就是該埋骨的地方。
花花為尋的這片去處很好,很滿意。
而茅屋裡竟然有炊具,有張簡易的木板床,這實叫欣喜。
花花將船上帶來的零零碎碎布置茅屋裡,把這破舊的地方愣是搗騰出了幾分生氣。
他說,兩個大約要這裡落腳了。
不明白為什麼要這個山溝溝裡頭落腳,便撿個由頭問了,可他卻反問,難道不是一直嚮往採菊東籬下的日子?
無言以對,但其實只是覺得他不應該陪著等死。眼睜睜看著親近的死去,那種滋味,不是誰都能擔得住的,何況此處只有兩。
死後的淒涼滋味,他一個受著,該多麼地難捱。
花花每日揹著行將就木的到溫泉池子裡去泡著,一泡就是半日。有時候泡著泡著就池子裡睡著,再醒來的時候,就會看到花花坐旁邊的大石頭上吹著一片薄薄的樹葉。
不大清晰的音律,悽楚又感傷,側耳聽了幾次,每每都弄得要落一場淚,著實傷。
如此地迴圈往復,枯燥乏味的日子連續了數日,到後來已記不清具體時候,只知道山裡的氣溫時時降下去,不復初初來到時候的溫暖。
而花花居然備了冬衣,這讓無限詫異的同時也隱隱心間生出幾分異樣之感。
隨著的身體逐漸好轉,花花的神色竟日漸寂寥。他眼中繚繞的情緒不再是能夠讀懂,這讓變得很慌張很神經質,怕會發生什麼無法預測的事情。
武山峽裡徹底地與世隔絕,就連上山砍柴採藥的都罕見,真是不知道花花是如何打聽出這個地方。
某個風聲蕭瑟的日子,如往常一樣晨起,梳洗,花花如往常一樣用先前帶來的小米煮粥,然後笑眯眯地看喝完一整碗。
喝完粥,他對說:“屋後那一片花海開花了,要去看看麼?”
一時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