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進宮!”蕭睿冷冷地掃了蕭無畏一眼,倒也沒多說些甚子,只是發了句話,一拂大袖子便轉身走進了宮門,兄弟三人自是不敢怠慢,緊趕著都跟了上去,一路無話地便往兩儀殿趕了去。
兩儀殿在皇城六十四座殿堂中乃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就本身的佔地面積來說,僅次於太極殿,乃是宮中第二大殿,然則無論是宮殿本身的裝潢還是內部的陳設都遠不及太極殿之奢華,甚至比不上排名第三的甘露殿之氣派,可因著此殿位於內、外廷的交界處,也就成了內朝之所在——帝王每每在此殿召集閣臣商定國事,非三品以上者,不得入其內,對於帝王來說,與太極殿的大朝相比,內朝的重要性顯然更高上一些,概因在此處,帝王與閣臣之間可以充分交換意見,不必顧忌到普通朝臣們的反應,更不虞有言官們的干擾,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賜宴兩儀殿,正是帝王給予極品重臣的一種難得之榮耀,能參與其中的朝臣莫不早早地便彙集在了殿前,待得項王父子四人到時,宮殿前的小廣場上早已是群星薈萃了的,不單諸皇子、六部九卿、一眾大學士們都到齊了,便是連已處於半隱退狀態的老太師林國棟也拄著柺杖顫巍巍地立在群臣之前。
“小侄參見王叔。”
“下官見過項王殿下。”
項王蕭睿雖說如今已處“榮養”之境地,向來不管朝政之事,可畢竟乃是今上唯一存世的親弟弟,頭頂上也還掛著“天下兵馬大元帥”的銜兒,身份自是尊榮已極,眾人一見到項王父子四人到了,自是不敢有所怠慢,亂哄哄地便都圍攏了過去,各自見禮不迭,唯有老太師林國棟卻不為所動,似乎跟沒瞅見項王的到來一般,依舊老神在在地拄著柺杖站在原地不曾動彈過一下。
“諸公客氣了,都免了罷。”項王蕭睿素性威嚴,向來不喜歡這些虛禮,此時見眾人湊將過來,卻也無甚特別的表示,只是面色平淡地點了下頭,隨意地回了一句,便做罷論,而後,也沒再管一眾大臣們是如何個反應法,大步便向林國棟行了過去,很是恭敬地躬了下身子道:“老太師,好久不見了,您老可還好麼?”
“好,好,好,老朽這把老骨頭還能撐上幾年罷,呵呵,苟延殘喘,也還算是能喘著罷。”面對著蕭睿的行禮,林國棟一雙渾濁的老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口中卻是笑呵呵地自我打趣了一番。
“那就好,老太師善自保重,切莫操勞過甚方好。”林國棟這番話說得老氣橫秋,頗有些子倚老賣老之嫌,然則蕭睿卻一點都不在意,很是客氣地說了一聲之後,一揮手,將蕭無畏等人都叫到近前,吩咐道:“爾等還不快見過林老太師。”
“見過林老太師。”老爺子既然如此說了,蕭家三兄弟自是不敢怠慢,緊趕著都搶上前去,給林國棟見禮不迭。
“客氣了,客氣了,老朽當不得,當不得啊。”林國棟口中說著當不得,可實際上卻連動都不曾動過一下,安之若素地受了蕭家三兄弟的大禮。
蕭無鋒與蕭無忌似乎早就習慣了林國棟的做派,倒也沒啥特別的表示,然則蕭無畏可就有些子不樂意了——往年蕭無畏年歲小,並沒有參與除夕夜宴的資格,自是從未與林國棟打過交道,儘管蕭無畏曾狠狠地教訓過其曾孫一回,可實際上卻從不曾與林國棟謀過面,此際見這糟老頭架子端得如此之大,不樂意之餘,肚子裡的壞水可就開始往外冒了,正琢磨著該如何給林老頭來上個陰招,出出其的洋相之際,卻冷不丁見自家老爹那銳利如刀的眼神掃了過來,不由地便嚇了一大跳,已冒將出來的壞水頓時不知飛到哪去了。
靠,這老兒不簡單,嘿,老爹似乎對其極為忌憚,有問題,絕對有問題!蕭無畏本就是機敏過人之輩,一見到自家老爹那飽含警告之意的眼神,立馬明瞭事情怕不是表面上起來那麼簡單,心驚之餘,不由地暗自揣測了起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