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想象他當時艱險的處境,夜黑風高,沒有人會去假山,更不會有人知道假山後面發生的一切,他被淹沒在溪水裡人事不知,多麼危險!
“是柔伊救了我,後來我才知道,當時她躲在假山後面,目睹了這一切。”慕巖坐在她身邊,將她的手按在那道傷疤上,“豪門裡什麼樣醜陋的事情都有,是不是嚇著你了?”
盧謹歡點點頭,阮菁太狠毒了,一個十歲的孩子,她怎麼下得了手?
還好衛希蘭沒有這麼狠毒,否則她跟媽媽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慕巖,我們搬出慕宅吧,你現在跟她勢如水火,我怕她會對你不利。”她一直都知道慕巖跟阮菁之間不對勁,只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如今慕巖奪了經營權,她肯定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她想想就覺得害怕。
這個世上,除了沒找到的弟弟,她僅剩下的親人就只有他了,如果他有什麼不測,她真怕自己會扛不下去。
“我們現在住在慕宅是最安全的,因為在這裡出了任何事,我們都有理由懷疑到她頭上。你放心,阮菁很聰明,她不會讓我在這座宅子裡出事的。”慕巖沒想到讓她看一下身上的傷疤,就會引來她的不安。
“可是……我還是怕,她什麼都沒有了,我怕她會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到時候……”她抱著他,此時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赤裸的身軀上,剛經歷過生死的她,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的生離死別。
“好,等新房子那邊敞一段時間,我們就搬過去。歡歡,相信我,我不會丟下你。”慕巖拍了拍她的背,要她放鬆下來。
她什麼也沒說,賴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他沒有穿衣服,她臉一紅,尷尬道:“還要不要繼續往下看?”
“要,當然要。”慕巖大大方方的鬆開她,讓她繼續看,他身上其實有很多傷疤,特別是背上跟小腿上,那些都是他訓練的時候受的傷,有的傷疤已經沒有痕跡了,盧謹歡每看到一個傷疤,就問他一次。
最後在他後腰上看到一個深深的刀疤,那個傷疤比他小腹上的那個傷疤還要恐怖嚇人,她撫著傷疤問他,“這裡是怎麼來的?”
“是為了一個人。”慕巖淡淡道,20歲的時候,他年輕氣盛,遠遠沒有現在的淡定沉穩,成天只知道逞兇鬥狠。這條傷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他顯然不願意多談,盧謹歡覺得自己要聰明的話,就不要問,可是她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嘴,“為誰?”
慕巖皺了皺眉,起身去拾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沒有誰。”那已經是過去式了,他說出來只會增加她的困擾,一點實際意義都沒有。
他突然離去,她的懷抱一空,心裡也隱隱作痛起來,那是他不願意提起的人,會是誰?
慕巖自如的穿上衣服,看見她落寞的神情,頓覺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他走過去彎腰將她抱起,貼在她耳邊說:“老公累了,走吧,我們回房睡覺。”
她的身體懸空,嚇得她連忙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她沒有多問,可是心裡卻留下一個疑團,那條傷疤估計再過來一寸,就能要了他的命,是什麼樣的人,值得他拼儘性命?
白柔伊麼,他欠她一條命,所以要用性命去還,還是白方渝?她無法避免的胡思亂想起來。看他一副這個話題終止於此的樣子,她怎麼也問不出口。
回到臥室裡,他摟著她沉沉睡去,她卻怎麼也睡不著,想翻身,又怕吵到了他,只要硬撐著。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她不該庸人自擾的,誰沒有一段難忘的過去。
她跟衛鈺的過去,他不是也容忍了麼?
可是她仍舊睡不著,腦袋很沉很痛,她依然固執的睜著大眼睛,彷彿這樣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還是困頓的睡著了。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