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思緒亂紛紛,只惦記著溫初弦的下落,不欲理這些雜事,只揮揮手讓他隨便。
謝家這是怎麼了,近來運勢如此晦迷。
玉兒的媳婦剛剛小產怒而奔走回孃家,玄兒娶的那浪浮女人居然也跟人跑了,她和公爺就這麼兩個兒子,老天爺莫不是存心要亡她謝家不成?
……
溫初弦失蹤的訊息傳到了溫老爺耳中,溫老爺與何氏俱是驚詫萬分。
弦兒一向是他們最恭順的女兒,膽小怕事,逆來順受,且又嫁得良婿……謝靈玄不是她年少時的心上人麼,她怎會和別的男人私奔呢?
當下溫老爺命溫伯卿帶著手下,幫助謝家人一道尋找溫初弦。
病榻中的溫芷沅忽然想起,溫初弦前日曾說&ldo;你覺得光鮮亮麗的外表,內裡卻未必光鮮亮麗&rdo;,當時還覺得她矯情賣乖,此刻想來,卻並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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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弦已出了長安城。
她手中握有路引,是蕭遊從戲班子老闆那裡幫她弄來的,所以一路暢行無阻,很快就脫了囹圄。
再加之她身上有不少的銀票,到哪裡住店、用飯都不成問題,那些錢足夠她在不那麼富庶的小地方買下一座小院,或者幾間店鋪了。
謝靈玄原本說要出門走公務三四日,但他一旦得知她脫逃的訊息,必然會晝夜不停地趕回來。算計著時辰,明日一早他就該到謝府了。
到那時,追兵也應陸陸續續地出動了。
溫初弦私下裡琢磨著,謝靈玄是朝中右相,手中權柄大於天,但他畢竟有賢德之名,事事要顧及顏面,雖要追她,卻也做不出那等封鎖城門之事來。
她離長安城越遠,便越安全。
蕭遊沒有離開溫初弦,一直陪在她身邊。
她一個年輕婦人,膚白貌美,又手握重金,到哪裡都被視為奇貨可居。不貼身保護她,他總是難以放心。
溫初弦不欲讓蕭遊跟著,甩了他好幾次,可每次都被他追上。
她兩隻潔白的腳踝上還戴了雙銀鐲,這東西平日養尊處優不顯累,一旦走起路來卻沉甸甸的如山重,她根本就走不快。
蕭遊追上來攙住她,溫言提議說,&ldo;前面若是遇見鐵匠鋪子,叫人把你腳上的東西熔了吧。你這般一瘸一拐地走著,實在太累。&rdo;
溫初弦停下來喘口氣,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水,自顧自地提了提包袱,&ldo;我都說了先生老跟著我無益,你為何還如此固執。&rdo;
蕭遊苦笑道,&ldo;我私自把你帶出來,你以為我還能全身而退啊?咱倆命數早就連在一塊了。反正我也是一閒雲野鶴,去哪兒不是去,你就讓我陪著你吧。&rdo;
自出了謝家門後,蕭遊驀然覺得,自己與溫初弦的那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忽然消失了,她似走下神壇,從不可觸碰變成了觸手可及。
從前他只配遠遠瞻仰她,恭恭敬敬地管她叫謝夫人或溫小姐,如今他卻可以直呼她為&ldo;你&rdo;,甚至在不久的以後,他還可以喚她一聲初弦。
蕭遊慶幸地想著,這一定是上天對他的恩賜,把他心心念唸的溫小姐送到他身邊。
過會兒路邊出現一個鐵匠鋪,溫初弦進去詢問是否能熔掉腳上的銀鐲。
鐵匠為難道,&ldo;若是純銀,熔掉是沒問題的。但夫人戴著,小人也不敢用火,可怎麼熔得。&rdo;
溫初弦甚是失落。
蕭遊問,&ldo;那可否勞您配一把鑰匙,解開了這鐲扣去。&rdo;
鐵匠搖搖頭。
&ldo;小人只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