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又行駛了一日,在落日時到達了柳襄所說的河灘。
謝蘅一聲令下,車隊原地修整。
喬祐年罵罵咧咧的去河邊洗了把臉,沒好氣道:“府中價值百金的錦鯉他還沒看夠嗎?且前日不是才看了瀑布谷,我瞧見那譚中也是有魚的,今日怎又要看什麼河魚!真是把他閒得!”
宋長策也在旁邊洗了把臉。
此處河水清澈見底,能夠看見水底下的石頭,也能瞧見離岸邊近些的水中有成群結隊的小魚。
這一路上他早已習慣喬祐年對謝蘅的抱怨,身份使然他只能默默聽著,如今已經學會了左耳進右耳出。
喬祐年罵完了,轉頭一看宋長策露出一口大白牙在潑水花逗魚,還挽起袖子在水底撈了顆晶瑩剔透的石子,他唇角一抽:“你也沒見過?”
宋長策將石子放在夕陽下照了照,頭也不回道:“沒有啊,邊關又沒有這麼清澈的河水,喬二哥見過?”
喬祐年:“”
他皺眉看了眼河水,他也沒見過。
自幼在世家長大的嫡公子,不可能見過這些。
“喬二哥會泅水嗎?”
宋長策將那顆漂亮的石子揣在懷裡,望向彷彿被渡了曾金光的河面,躍躍欲試道。
喬祐年下意識道:“會啊。”
二人視線一對,心領會神的一笑。
因有柳襄在,二人回頭招呼了一眾侍衛,一幫人呼啦啦往下游走去。
謝蘅看了眼他們的背影后,朝跟上來的重雲道:“你也去吧。”
天氣炎熱,難得遇上這麼清的水,重雲是有些心癢癢:“可是”
“無妨,玄燭在,且不是還有那兩個。”
重雲猶豫片刻後,朝柳襄拱手,只還未開口,便見柳襄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照顧你們世子,放心吧。”
重雲遂頷首告退,轉身追上了隊伍。
待他們走遠,柳襄尋了塊平整的石頭擦乾淨,想了想後又拿出一塊繡帕墊上,謝蘅看了眼那帕子,到底沒說什麼安靜的坐了下去。
恰一群小魚遊過,謝蘅目不轉睛的盯著,似在思索著什麼。
半晌後,他問:“這裡的魚都這麼小?”
這應該不能烤。
只能做湯。
說話間,他餘光瞥見柳襄踩進了水中,遂轉頭望去,只見柳襄已經脫了鞋襪,將裙角挽起,赤腳踩進水中,岸邊水淺直到腳踝,加上河水太清,一眼便能瞧清那雙纖細白皙的小腿。
他面色一變,慌忙挪開視線:“你做甚?!”
柳襄被他吼的一愣,她先是看見謝蘅微紅的耳尖,而後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腳,立刻便明白了,忙快走幾步,坐在河中石頭上,背對著謝蘅道:“對不起,我一時忘了。”
她自幼在軍中長大,常年跟一幫大老爺們混在一起,雖大方向會避嫌,但難免有時會忽略這些小節。
謝蘅餘光瞥見她轉身後,沒好氣瞪了眼她的背影:“你是姑娘家,怎麼能當著”
話還未落,下游不遠處就傳來噗通聲響,一幫人跟下餃子似的扎到了河水中。
而柳襄因背對他正好對著那幫人,且她還抬著頭,絲毫沒有避開。
謝蘅深吸一口氣,咬牙:“你轉過來!”
這女人就不知道避嫌麼!
姑娘家怎能盯著一幫男子泅水。
柳襄愣了愣,大約明白謝蘅的意思後,轉過身面向對岸,解釋道:“練武的時候經常見他們光著膀子,且這個距離也看不見什麼的。”
謝蘅:“”
他沉默了好半晌後,最終只是冷颼颼道:“這是本世子的侍衛,不是軍中人!”
柳襄喔了聲,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