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
玉紫沒有回頭。
她的馬車也加了速,急急地向王宮趕去。
一入王宮,玉紫便向土臺走去。她剛走上八層,便看到趙出的隨從都在,便快步走入。
陰暗的大殿中,趙出一個人坐在主塌上。明明身邊什麼人都沒有,他還是頭戴冠冕,身穿王服。
望著陽光明暗中,他那俊美高華的臉,望著他明明近在方寸,卻遠在天涯的身影。玉紫眨了眨眼,提步向他走近。
她來到了他的身側。
玉紫在他身前右側的塌几上坐下,她信手拿過幾上放著的帛書和筆,便低頭繪製起來。
趙出正在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久久都沒有看到玉紫吭聲,不由抬起頭來。
他望著她,詫異地問道:“姬在做什麼?”
因為休息不好,他的聲音十分沙啞。
玉紫沒有抬頭,她輕聲說道:“方才出城,看到田地乾涸,我有一物,可以引水灌溉。”
她這話一出,趙出沉默良久。
好一會,他才低低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這些……”
聲音沉沉。
玉紫頭也不抬,她一邊繪製著,一邊說道:“以往,我是對夫主有怨,現在我也想明白了,夫主為我承受了太多。我做這些,不為天下,不為蒼生,只是為了夫主一人。”
頓了頓,她壓低聲音,極小極小地說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這些,也能令夫主記我一生。”
她的聲音很小,微不可聞。
可是,她的聲音才落,趙出已斷然喝道:“玉姬!”
他瞪著她,怒道:“少說這種事。孤不允你說這種話!”
玉紫漫不經心地抬起頭來。
她只是看了趙出一眼,便呆住了,她竟然發現,趙出的眼眶紅了。
這個驕傲的,久經風雨,幾歷生死的男人,竟然眼眶紅了。
在玉紫看來時,趙出端起几上的酒樽,頭一仰,一飲而盡。
就在他把酒樽重重放在几上時,玉紫突然說道:“夫主,我沒有認輸。”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
趙出放下酒樽,抬頭看向她。這時,玉紫已站了起來,她來到他身邊跪坐好,仰起小臉,玉紫笑盈盈地望著他,說道:“夫主,那麼多風雨都過去了,我們豈能因為一個惡毒婦人的陷害而退縮?夫主,我沒有認輸。”
趙出垂下雙眸。
半晌,他沉聲說道:“這世上,恐怕只有孤,才相信姬是為人所陷害!”
他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玉紫聞言,冷冷一笑,心神一動間,她突然說道:“夫主,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
趙出嗖地抬起頭來。
這時的玉紫,已騰地站起,她在殿中一邊踱著步,一邊說道:“鬼神之說,從來飄渺,她既然可以以鬼神害我,我也可以以鬼神反擊回去。”
她側轉頭,望著趙出,溫柔地說道:“夫主信奉鬼神,不願妄動,可把人手交給我,我來主持。”
趙出抬頭盯著她。
半晌,他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否,孤雖信奉鬼神,卻也不願被惡婦操縱。既然姬有了主張,孤願助姬一臂之力。”
笑是笑著,他的聲音中充滿隱憂,“只是這弄鬼弄神之事,一旦用得不好,便會引火燒身。再說,便是孤也不得不承認,月湖巨石還可以說有破綻的,這巨龜古字,破綻從何而來?姬想破了它,可是大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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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國風·黍離
——不可言說的憂鬱
【原文】
彼黍離離①,彼稷之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