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卻是不怕蕭鐸的,見他一來,氣氛就緊繃繃的,半是嗔怪,半是開玩笑,“我們在說王爺長得好看。”往他的臉上瞅了瞅,嫣然笑道:“哎呀,真好看,怎麼能這麼招人歡喜呢。”
高進忠“撲哧”一笑,低了頭,趕緊退了出去。
王詡同樣明白留下有點多餘了。
屋子裡很快一靜,只剩下蕭鐸和鳳鸞,她嗔道:“在府裡你還這麼嚴肅,是不是外頭有事?”上前替他寬衣,朝服厚重偏硬,穿起來並不舒服,拿了家常的柔軟緞袍出來,自然嫻熟的給他換上。
蕭鐸比她要高出大半個頭,肩寬身長的,展開雙臂,由得她服侍自己換衣服,低頭看著那溫柔纖細的身影,嗅著那淡淡的熟悉芳香,心中一片柔軟。
剛才的畫面又浮現出來……
三清大師閉上眼睛了一陣,繼而睜眼,忽然道:“不必了。”
不必了?自己見他識趣,便沒有再追究他的胡言亂語,“那好,辛苦大師了。”總不好人剛來,就攆走,“請大師移步本王的書房,喝杯清茶再走。”
然而到了梧竹幽居,三清大師卻道:“方才貧僧是說,不必看暖香塢的下人了。”
“何意?”
三清大師指向暖香塢的方向,眉頭緊皺,“那裡有紫氣升騰的景象,凝聚於正院正中,必屬貴人,而與下人們無關。紫氣微微成形,恍若鳳凰,貴人前世重生而來,歷經紅塵俗世種種磨難,命格已變,有母儀天下之象。”
“大師不可妄言!”
三清大師回頭看了看自己,目露疑惑,“奇怪,倘使王妃娘娘有鳳格,必定是依附王爺而生,怎地王爺周身的紫氣卻並不重?哦……”他頓一下,“想必是王妃娘娘影響了王爺,今生命數已變相輔相成之勢,倒是令人驚奇。”
此人胡言亂語,但是說到阿鸞有母儀天下之象,又和自己相輔相成,那自己豈不是有潛龍之相?哼,多半隻是一個招搖撞騙之徒,見著皇子,都這般胡言亂語一番,然後趁機謀取私利!
鳳鸞見他發呆良久,戳戳他的心口,仰面笑道:“呆子,被我迷住了?”
蕭鐸伸手在那細如白瓷的臉上撫了撫,看著那雙水盈盈的眼眸,心生憐惜,不會的,自己的阿鸞是如此完好,怎麼可能是從前世攜帶怨恨而來?如果是,那麼她恨的人是誰?罷了,那些都是荒誕不經之語,不能相信。
可是那些話卻像一根羽毛似的,拂得自己心裡癢癢的,欲要預窺真相。
鳳鸞滿心都是即將揭露幕後真兇的歡喜,推了推他,笑道:“別發呆了,王詡他們抓了黃媽媽等人回來,就等王爺過來好一起審訊呢。”
“好。”蕭鐸心思微凝,頷首道:“走,咱們出去。”
說是審訊,並不是想公堂上那樣你問一句,我答一句,而是直接用王府裡的法子審問,類似於宮裡的慎刑司。黃媽媽先被高進忠一頓恐嚇,把銀子狠狠摔在她跟前,鐵證如山,然後刑法沒走完一遍,就倒竹筒豆似的全都說了。
沉香是如何跟她女兒在送飯時接頭,如何悄悄地給銀票,又如何在飯食裡面先後兩次下藥,最後哭道:“奴婢是急著給兒子娶媳婦,缺銀子,鬼迷心竅了,這全都是魏夫人指使的啊。”
高進忠冷冷一笑,“堵上嘴,等候王爺發落。”
管你為了什麼原因,都是個死!
黃媽媽急於為自己開脫恕罪,慌道:“還有,還有!以前小廚房死了的田媽媽,也和魏夫人走得近,只怕當年廢王妃懷孕被摔的事,和她們脫不了干係。”忍不住哭了起來,“奴婢知道的,都說了。”
高進忠回了內屋,一字不漏的全部回稟。
蕭鐸聽了,緊緊抿了嘴,靜默的低氣壓在空氣裡發酵,讓人感到壓抑和緊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