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瑤期聽著任時敏眉飛色舞地說著這幾日的事情,臉上也浮現出了笑意。
任時敏最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為父還收到了徐先生的邀請。他邀請我去雲陽書院任教。”
任瑤期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和驚訝:“真的嗎爹爹?”
任時敏點了點頭:“不過我當時以自己才疏學淺,不敢誤人子弟為由拒絕了。後來徐先生便道,要請我參加明年京城的文鬥會,如果我能為燕北掙得榮譽,那就沒有理由再拒絕他的邀請了。”
任瑤期笑問:“那爹爹你答應去京都了嗎?”
任時敏聞言有些奇怪地看了任瑤期一眼:“這是自然。徐先生他信任我才會邀請我,為父怎麼能讓他失望?”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這個道理任時敏是懂的。
任瑤期卻是眨了眨眼揶揄道:“可是女兒記得爹爹去年也去了京都說要參加什麼畫會,最後什麼也沒有畫就回來了,還說什麼是京城人才太多。不敢獻醜。”
見女兒提及這個,任時敏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輕咳一聲:“上次是為父膚淺了,這次為父自當盡力而為。”
任瑤期點了點頭,笑道:“那就好,不然這次你若是臨陣撂筆,那就要麻煩了。”
任時敏正色道:“為父難道是這麼不知道輕重的?你放心,從明日開始我就在家中閉關,潛心磨練畫技。”
“那我們就等著爹爹為燕北爭光回來?”
任時敏聞言大笑。眼中卻是有著往日裡沒有過的神彩。
任瑤期看著這樣的任時敏,心裡暖暖的。這個時候她特別感謝蕭靖西,因為她知道是誰給了任時敏這個機會。
從這一日之後,任時敏果然開始推掉一切不必要的應酬。每日一心都在自己的書房裡磨練畫技,他甚至開始撿起了自己已經失了興趣的人物畫。
蕭靖琳在初秋的時候離開了雲陽城去了嘉靖關,原本蕭靖琳還打算在走之前親自去白鶴鎮與任瑤期告別,只是燕北王府突然接到了武州以北六十里外發現遼人騎兵蹤跡的邊關加急公文。蕭靖琳最終還是沒有機會來找任瑤期,只是寫了一封信讓人送了過來,自己帶著人匆匆趕回了嘉靖關。
蕭靖琳去了嘉靖關之後有一段時間一直沒有信來。任瑤期不由得有些擔心她,想著蕭靖琳離開之前說給她寫信的話就讓人送到燕北王府給蕭靖西,可是直到入了冬任瑤期寫了兩封信也沒有見蕭靖琳回。
任瑤期想要再寫一封,卻又怕耽誤了蕭靖琳的正事,可是不寫任瑤期又始終不放心。
就在這個時候燕北王府送了一封信來,任瑤期還以為的蕭靖琳的,可是信上並沒有署名,拆開來一看,信封裡並沒有信,倒是有一朵橘黃色的花從信封裡掉了出來,落到了桌上。
任瑤期一愣,將那朵花拿到手中看了看。
桑椹驚訝道:“咦?這個時節怎麼會有萱草?”萱草開花多在五六月,而這時候已經是初冬了。
任瑤期想起來燕北王府的溫泉莊子就是一個大暖房,裡面種了不少的花花草草。
桑椹很是不解:“這不是郡主的信嗎?郡主什麼也不寫,給你送來一朵萱草做什麼?”
任瑤期聞言不由得笑了笑,她低頭輕撫著柔嫩的花瓣道:“萱草又名無憂草,這是報平安的。”會用這種方式報平安的人,必定不是蕭靖琳,蕭靖琳知道了只會罵“矯情”。
想到蕭靖琳總是默默地拆蕭靖西的臺的樣子,任瑤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可是笑著笑著,她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蕭靖西總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也總是能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安心。她也說不清自己這一刻是悵然多一些還是喜悅多一些。
想起那一日他的試探和挑明,任瑤期覺得自己還是有點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