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終究是徒勞。羅雅和姜行,也僅是一牆之隔,卻無法穿透這個桎梏。
她天天聽姜行說話。
她聽他講他的故事,講他小時候如何調皮搗蛋,摔碎了嬪妃的頭釵,講他少年時期風流倜儻、閱女無數,後來,十六歲那年,他見到了羅雅。
之後的故事,全是羅雅。
她會拍一拍牆表示她在聽。
姜行也會想,這個姑娘真是可憐啊,是個啞巴,也不知犯了什麼罪,或者是受了誰的牽連……
&ldo;既然你不會說話,我也沒辦法知道你叫什麼,那麼我叫你詩兒,可好?&rdo;姜行的語氣一直都很輕快,絲毫沒有置身監牢的愁悶。
羅雅拍了一下牆。
&ldo;詩,是個很美的名字,我若有個女兒,我就叫她詩兒,讓她飽覽群書,就像羅姑娘那樣……唉也不知道羅姑娘能不能成為我孩子她娘……&rdo;
羅雅隔著牆,點了點頭。
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中受盡欺凌,姜行的話卻是從未沉重過。
他的身體在牢籠裡,心卻在自由翱翔。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注意起他了呢?是第幾次假裝聽不懂姜行的求愛,轉眼卻見他仍是倔強明亮的眼光的時候?是他在搬抬時受傷之後自己笑嘻嘻上藥的時候?
羅雅想不起來,越是想不起來,心底的創痕便裂開越深。
這些年,她終究是錯過了。
越是夜色深,就越是讓人喘不過氣來,羅雅感覺到自己的氣數要耗盡了,她仍然保持那個緊貼著牆的姿勢,顫抖著手去摸牆。
夜深了。
羅雅伸出手,手上滿是拍牆帶來的傷痕。
她拍牆,驚醒了姜行。
&ldo;詩兒!你怎麼了?&rdo;
我要走了。
羅雅抬手,沒有拍下去,她緊貼著牆,淚流滿面。
夜色,深啊。
那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一兩點星子掉進去,便會淹沒。
姜行本來已經迷迷糊糊又要睡著,忽然心底的一陣絞痛讓他不得安寧。
四周似乎有一股弄得化不開的黑將他纏繞,扼住他的咽喉,無法喘息。
這難熬的也終於過去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牢房上方的一小塊方格,小心翼翼踩在女子手心的一朵小白花上。
那朵小白花已經乾巴巴皺巴巴,安靜躺在羅雅的手心,同它的主人一樣,嚥了氣,香味不再。
那群獄卒來帶走了她的屍體,用一卷被子裹巴了一下。
詩兒被關進來的時候,沒有經過他的牢前,他不知道詩兒長什麼樣,也可惜他沒有聽過她的聲音。
他們裹好了詩兒,把她抬走,這次卻經過了姜行面前。
姜行只看到被子那裡露出的一角青藍裙邊,還有一雙滿是傷痕的腳。
那雙腳小小的,從那傷痕之中依稀可以看出,這原先是雙白皙小巧的纖足。
本來也只是獄友關係,姜行卻感受到心臟某處被狠狠挖走了一塊,鑽心的疼痛讓他喘不過起來。
被冤枉、受刑,都沒有讓他掉眼淚。
不知為何,此時眼淚卻似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掉落。
夏國。
姜衡一直在躲著孟玥。
&ldo;姜衡!&rdo;
一個聲音忽然叫住了他,姜衡一愣,轉頭一看,發現是孟玥坐在牆頭。他的心忽然急速碰碰跳了起來,縱然腳上彷彿有千斤重,他還是邁開了步子,往遠處跑。
&ldo;姜衡!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