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罷了。大家都是聰明人,若是趙聘婷明白,那他就省了不少力氣,撕破臉皮的事大家最好都別做。
趙聘婷自然明白,她臉色慘白,光潔的額頭冒著虛汗,膝蓋一軟,便費力的跪了下來:“王爺請息怒,是臣妾教導無方,請王爺看在聘婷懷有身孕的份上,饒了香荷,她一直以來盡心侍候,臣妾離不開她,求您看在腹中孩兒的份上,饒了香荷吧!”
樓幽蘭冷眼瞧著跪在地上的主僕二人,即便心裡再恨,面子上卻也不能做的太難看:“這事同你沒什麼關係,左右不過一個下賤胚子,莫說割了個舌頭已是便宜了她,就是要了她的命也沒什麼不該的!”
說著樓幽蘭便伸手將趙聘婷拉了起來:“聘婷你心性純良,容易被歹人所左右,本王這麼著也是為了你好,將來孩子出生了,有這樣的人在身邊侍候,本王的孩兒都要被她帶壞了!”
“王爺…。。”趙聘婷急得沒法子,香荷是自己的陪嫁丫鬟,若是她有個好歹,那就等於是砍去了自己的一側臂膀。樓幽蘭定是深知如此,才會這樣子做!
她再也顧不得臉面,哭著作勢又要下跪:“王爺息怒,聘婷遠嫁南辰國,身邊只有這麼一個能說話的人,王爺平日忙於政務,很少來越桃院。並且府裡有云姐姐在,她比聘婷更能討得王爺歡心,聘婷孤獨,得不到王爺的垂憐,再沒了香荷陪我說話,王爺……聘婷當真好可憐啊!”
她身形不便的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看著倒叫樓幽蘭有些於心不忍。其實說來也實在怪不得她,他心裡只有聆歌,偏又要將她們娶進府,追根究底其實還都是他為了保護聆歌的手段。
進了府,又得不到他的寵愛,只能每日這樣孤寂度日。說來說去,他同他父皇都是一個德行,弄得後宮三千怨聲載道,她們不憋著一肚子壞水去琢磨聆歌,那才叫奇怪。
樓幽蘭嘆了口氣:“罷了,可她既然犯了錯,不能就這麼黑不提白不提的,自己去找白桑領三十板子吧。回頭再有下一次,莫說是你們側妃救不了你,就是父皇來了,本王照舊把你絞了當餡料!”
香荷如臨大赦,顧不得滿嘴的鮮血,跪在樓幽蘭的腳前磕頭如搗蒜。她這副鮮血淋漓的樣子,他看著倒是有些不受用,再說趙聘婷畢竟懷著身孕,若真是因此動了胎氣,他便又要罪加一等。
“行了!滾下去!別髒了你主子的地兒!”
“是,奴婢遵命!奴婢遵命!”香荷身形不穩,幾乎被嚇破了膽,這會子樓幽蘭好不容易放了特赦,她巴不得立刻離開。
原本就是趙聘婷的主意,自己不過是將話講了出來,樓幽蘭卻黑白不分的要拿她殺雞儆猴。好在她還能撿回來一條命,若是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被當了靶子,那她才真是冤枉。
“聘婷。”偌大的園子就剩了他們兩個人,樓幽蘭難得放軟了語氣,再次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你現在懷著身孕,別動不動就跪的,不為別的,還要為了本王的孩子著想。”
趙聘婷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般,紅著眼睛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是聘婷嚇壞了,忘了肚子裡的小主子,請王爺息怒。”
樓幽蘭嘆了口氣,抬手將趙聘婷頰邊的淚水拭去:“本王不只關心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關心你的。你畢竟是本王的側妃,又與本王識得年頭最久,雖然中間咱們沒見面,但畢竟望星臺上的情誼不是假的。
“十年前的你,天真爛漫、純情真摯,也是那時本王傾心於你。十年雖過,可本王希望你一直都會是那個望星臺上的小姑娘,你不會讓本王失望的對不對?”
趙聘婷略顯激動的望著樓幽蘭,他曾幾何時對自己說話這樣柔情的話?她以為悠悠歲月已過,當年的情誼也早就消失殆盡了,原來,他心裡還是有那時的眷戀,他不是對自己完全沒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