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位爺兒倆嘴皮子一碰提出了要求,沒得苦壞了白桑。主子爺要享樂,做奴才就得想法子,本來原燕坪先帝是有御用馬車的,現成的就停在皇宮之中,白桑本來想直接拿出來用,還是朝華適時的提醒了下,若是坐著燕坪先帝的馬車迴天賜城,怕會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到時若是被人向皇帝東告一句有奪嫡之心,西告一句儀仗逾越、恃寵而驕,那他們在南墨郡即便獲得了再大的勝利都白搭。古來只要和皇位沾邊的,甭管你先頭多風光,最後都是個你死我活。
白桑覺得朝華考慮的有道理,可王爺的命令在那放著怎麼辦?只得東找西湊的尋來燕坪先帝第八子曾經坐過的馬車,又是著人連日修整了一番,才有現在的這架馬車。
饒是這樣,樓幽蘭在上馬車之前還是抱怨了半晌,一會說紗幔不是江南貢緞,一會說木頭的味道有些腐朽,再不又說車璧上的鏤雕不夠精緻,最後還是側王妃發了話,他才極不情願的上了馬車。
總之,還是他們側王妃有法子,眼睛一瞪,纖纖細指就往車裡那麼一指,樓大王爺立刻息鼓偃旗,乖乖的爬上車子。
馬車內清風流通,並不悶熱,樓幽蘭躺在軟枕上正舒服的小憩著,一派的自得愜意。
他是心無愁事,聆歌卻不能同他一樣的沒心沒肺。她靠坐在軟枕上,遙遙的望著簾外的無限風光,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哀傷,不過是短短的一個月,就讓她覺得有些隔世之感。
一個月前她同著容淵充滿了希望而來,天真的以為可以救出聆風,自此以後都會平靜了下來,可是世事難料,聆風死了,容淵也走了。
她行這一路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兜兜轉轉,她只是在不停的失去身邊的人罷了,原來……老天終究不肯善待她。
“在想什麼?”
聆歌回神,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不知何時樓幽蘭已經醒了,還是躺在軟墊上,半睜著鳳目,有些慵懶的看著自己。她還是喜歡他不穿鎧甲的樣子,像是芝蘭玉樹,美得不成樣子,光瞧著都能令人心動。
還好,他還在……
“在想很多事。”
“很多事?”樓幽蘭眨了眨眼睛,鳳目有些微不悅“還包括那個郎中?”
“嗯。”意外的,聆歌竟然承認了,她的眼睛很深,看著樓幽蘭帶著點點的溫情,卻並不快樂“還有聆風……幽蘭,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真希望自己沒有來到這裡,或者永遠都停留在來的路上,這樣……這樣聆風他……”
樓幽蘭本是有些不悅,但聽聆歌提起她弟弟,他有立刻沒了脾氣,甚至帶了點卑微和討好,立刻坐起身子將聆歌抱進懷裡:“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不再想這些了,好歌兒,你放過自己,也要放過聆風,讓他走的安心些吧。而且你還有我呢?你也放過我好不好?你明知道你一難過,我就肝疼肺疼的,你還見天兒的這樣子?”
他低頭去瞧她的眼睛,見她還在哭,立刻緊張了起來:“這怎麼說著說著還哭上了呢?你是水做的嗎?哪裡來的那麼多眼淚?你剛才那麼說,可知道我聽著有多難過?你就不想我嗎?我若是在這裡受了難,你也不來救我嗎?”
聆歌搖了搖頭:“幽蘭,我只是心很疼,我只要一想起聆風,就覺得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你說我怎麼同聆羽交代呢?若是以後可以重逢,他問我聆風呢,我該怎麼說呢?說他被我害死了?”
“不准你這麼說!”樓幽蘭略顯焦急的低吼一聲“他的死和你沒關係,都是我的錯!歌兒,是我沒法子救他,是我不好,和你沒任何關係。”
她哭倒在樓幽蘭的懷裡,他的身上還是有她依戀的味道。這個男人有好的地方,也有壞的地方,好起來令人愛慾不能,壞起來也令人心碎欲絕。可這都不打緊,沒有人是完美的,他